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97)
崔惊樾摸摸下巴,“是这么个理儿?那咱们还是接那些官眷的委托?”
“接。但不能止步于此。”
崔惊樾待要问,纪筝反打起帘子四下看看,再次确认鹧鸪院没有旁人,才回转身来。
纪筝面对着他,指了指天。
崔惊樾比出口型,“皇帝?”
纪筝缓慢而沉重地点了点头。
想要彻底避开大哥的圈禁、二哥的追捕,那她需要一个他们惹不起的人,他们到不了的地方。
纪筝把把眼光瞄准了后宫的宠妃。
后宫,是大哥二哥都不可涉足之处。
崔惊樾思索道:“那我今后,得多从官眷身上打听。那些与后宫妃子有交情的,我尽力去讨好。”
纪筝:“慢慢筹谋。不急在一时。”
于是二人便向黄家表示想找事做,黎徜柏那头也没有来管。他二人装作灵算子姊妹花,抽丝剥茧地从官眷身上下功夫,慢慢地盘后宫的情势关系,挑选以后要投靠的妃子,自不在话下。
夏日绵长,眼看着长日灼人,纪筝终于谋得后宫淑妃的关注。淑妃属意丞相夫人,若是有擅祈福的能人,心性厚道的,请进宫中一叙也无妨。
淑妃只露了这么个话头,具体什么时候召见“江氏姊妹”,却迟迟没有消息。
丞相夫人嫁了个老好人丞相,自己也是个信重的,直言不讳,私底下偷偷和纪筝崔惊樾说了,“端午节前,总能见上的。”
崔惊樾喜得又写了好几张保家平安符、明心读书前途增量符给丞相夫人。
淑妃未召见,纪筝这边却得提前预备着,打算去和黎徜柏请辞。
宫里要她走,黎徜柏还敢不放人?
这日走出鹧鸪院,要往黎府去,夹道对面商铺热闹非凡,不期一匹快马疾驰而过,掀倒一片果摊。摊贩卷起袖子想要个说法,一看快马上滚下来的人儿,立刻就换了笑脸,“周大官人,怎么如此急?”
周叁风尘仆仆,从马上滚下来摔得生疼,忙着去敲黎府的大门。
门环重重响过,门房一看是周叁,连忙往里请。
这些时日,将军特意交代过,若是周叁得信回来,无论白天黑夜,都立刻放他进来找将军。
周叁:“将军在哪?”
“在正厅待客呢。”
周叁一路直奔,视线中远远出现黎徜柏的身影时,就忍不住高声叫喊起来——
“回将军,小姐找着了!”
黎徜柏正手执茶杯,同走访的官员叙话,一听周叁的叫喊,登时就站起来。
整杯茶倾在手上,烫红大半个手背。
他浑然不觉。
官员自是人精,赶紧儿地就趁乱告辞。
黎徜柏早已失态,昏着头竟让门房送客。
周叁也是一心为主,没注意到外人在,靠近了先跪下来,磕头认罪,方抬头,满面喜色,“将军,在镇子上找着小姐了!”
黎徜柏听了差点栽倒,手掌根撑住茶桌,半个身体都倾倒下去,气若游丝,“盒子呢?”
“什么盒子?”周叁慢半拍反应过来,出发前将军说了,若找着纪筝小姐的孤坟,便是枯骨也要烧化了,装入金丝楠木匣子中,护送回来落叶归根。
周叁忙补充道:“是真人!”
“什么?”
“大活人!”周叁急得拿手比划,“小姐一路舟车劳顿,小的就自作主张,让她先在驿站歇息。”
他一骨碌爬起来,“我现在就去领了她来!”
周叁这忠心赤诚,竟顾不上听黎徜柏的命令,径自扭身疾跑出府,去牵那匹累坏了将他颠下来的快马。
黎徜柏道:“昌平,明路,跟着他。”
“遵命。”
两个贴身会武的小厮,领命而去。
刚走出没两步,黎徜柏又叫住他们。
“让宜珠也派人看着。”
昌平明路互相望了一眼。
“是!”
将军的意思,是要确保万无一失。绝无差池。
真是护短得紧。疑似都没确认的妹妹,就这样上了心。
“呵。”
黎徜柏眼前冒着星星,一时欢喜如被流星砸中,一时又惊慌不已怕是做梦,狠狠捶了自己几拳确认痛感,一时又悲伤了神色仿佛承受剜心之痛,遥遥望向正门,怕周叁回来时身后是场空。
他这么一望,正好看见立在门前的一道白色身影,长长的幕离垂至足踝。
纪筝说不出他这是惺惺作态还是做贼心虚。自从她和师弟抱头哭了那一场,现在看这些,就更隔了一层什么似的,像在看猴戏。
自己却有了选择权,能自持,不再主动踏进去,做那戏中人了。
门房还将她往外赶,“江姑娘,将军有要事。”
纪筝哪里是门房推得动的,略掐咒,就让门房原地打滑,转了个圈退开一旁去。
没了阻挡,纪筝一路直行。
直达黎徜柏面前,约莫十步距离。
声音泠泠,无端冷漠。
“将军,我来辞行。”
失控边缘
纪筝这一声,果决敞亮,把黎徜柏从恍惚不定的状态中扯了出来。
黎徜柏自己也说不清,为何看见她,自己那颗心,就像海面上随流而去的帆船,找到了落锚的停泊处。
只是,辞行?
他没允许,她怎么就想走了?
定了定心神,黎徜柏道:“来得正好。”
纪筝一听,拧眉要解释,自己将受淑妃邀请之事,黎徜柏却再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着人将她“请”进了茶堂。
这是不放人走了。
纪筝并不着急,她也十分好奇,周叁从那偏远镇子找来的“纪筝小姐”,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