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356)
纪筝要跟出去,淑妃却扯住她,“别走。”
二哥纪瑄(一)
纪筝颇为诧异,“娘娘还有吩咐?”
淑妃犹豫再三,还是对纪筝说道:“本宫害怕。”
纪筝:“怕什么?”
淑妃无声吐出一个字。
那是在宫中忌讳的词。淑妃怕鬼。
纪筝想起三年来各地层出不穷的鬼怪事件,如今这鬼物频出的风,已经刮到了西京。皇宫内虽有所谓的风|水保护,但未必就能完全幸免了。她问:“宫里头,夜里不太平?”
淑妃咬着牙点点头。颇为恐惧地打量蘅皋宫四角,她声音发抖,“背光的地方,总有影子。她们都道是我疑心。”
纪筝摸了摸她的手,以示安慰。
怀孕的人,眼睛会比常人要灵敏,容易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我施个防鬼咒。”纪筝说着念起咒语,“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一股清凉之炁顺着纪筝的指尖,涌入淑妃的百会穴。淑妃内心顿时安定了许多,竟然昏昏沉沉有了睡意。连日来怕鬼弄得魂不守舍,就此倒下了。
这也就忘了问,防鬼咒的时效,只能持续半个月。
纪筝心里牵挂着纪瑄那头的事,便在黎徜柏暗棋的掩护下,直奔大牢而去。
到了牢房里,黎徜柏的人,给安排的是最角落的地方,极是掩人耳目,除了吱吱叫咬人的老鼠外,连张床铺都没有。那暗棋受过黄夫人和黎徜柏的恩,对纪筝和廖子明极其客气,偷偷另备了间干净的温暖的牢房,有床褥被子、油灯小桌、吃食暖水,专供他们忙完了休息。
安排妥当,暗棋就扫尾去了。
纪筝到时,纪瑄已经暗中被送到了最黑的牢房,身上还有菜捅里的味道。
廖子明一脸嫌弃,捂着鼻子,强迫自己盯着他看。
他身上的幕离已摘了去,脸上的女妆都洗干净了,身上也换了狱卒的衣服混淆视听。看来他是不愿意装女子的,即便生得秀丽。
廖子明一看纪筝来了,他转蹲为站,跑到纪筝身边,“你跟那个什么妃讲了什么?她怎么肯放咱们走的?”
纪筝顿了一顿,才想起他说的是哪节,笑道:“我说,我和师父两个牢房,她逮一个,威胁另一个。这是我结盟的诚意。”
跟淑妃这样的人打交道,感情牌没有用,只有利益牵扯,能动她的心。
廖子明脸都垮了,十分不喜,“算计太过。”
“先别管她了。”
纪筝说着走向纪瑄。他半靠在墙上,眉目如画。
让她想起三清观的柴房里,纪瑄也是这样半坐着,而后用他的金手指,主动自戕,脱离了困境。
纪筝眉眼一凛,再次拔下藏剑簪,直接扎向了纪瑄。
“你……”
廖子明惊呼未完,只见纪筝已经将纪瑄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鲜血喷涌,把潮湿腥臭的大牢地面都打湿。那些发霉的烂稻草顷刻被涓涓细流浸透。
廖子明欲言又止,把人弄死了,他可还怎么看?
纪筝是怕纪瑄有自/杀重开的机会,连纪瑄的嘴巴都塞了布团堵上了,防止他发了狠,咬舌自尽。
死可以,等她查完。
廖子明看她下手这样齐全,忧道:“我听着他是个大官,万一手下找来了……”
“那就还给他们。”
断手断脚版本而已。
纪筝有些消极。她现在要的是真相,一定要去除掉最后一丝心魔。
廖子明竖起拇指,“还是你适合干大事。”
毕竟徒手抓长舌鬼的人。
说话时,那暗棋回来了,领着个新面孔的年轻女子,穿的衣服很破旧,自称是冷宫的宫女。
这也是黎徜柏的人。
纪筝同她们互相点了个头。旋即那宫女看了纪瑄血淋淋的,拿手绢擦干了他身上的血迹,又有人帮着把他裹进棉被,外面再套一层草席,装作死尸又抬出了牢。
廖子明疑道:“不在这看吗?”
纪筝拉了他跟上,眨眨眼,“狡兔三窟。”
“那我们怎么住牢房里?”说到这儿,廖子明自己反应过来,“你脑袋里装的,可比我阴多了。”
合着师徒二人牢房分开住,就是为了应付淑妃。
纪筝不语,静静跟上冷宫宫女。
到了冷宫附近,生锈的宫门一推开,但见芳草萋萋,杂草齐人腰高,也无人打理。庭院中就弥散着淡淡的霉湿气,一片衰败。
忽地有人推开殿门,披头散发,出来拔了野草就吃。她形容枯槁,几乎不如街头乞丐。
宫女上去哄了那废弃的妃子一会儿。方偏头道:“人在这边。”
纪瑄被安置在角落的一间屋子里,草席裹身。因失血过多,唇色透出异样的苍白。
纪筝没含糊,催廖子明道:“莫耽搁,且看他吧。”
廖子明定神看,半晌脖子都冒汗,两道眉毛紧紧拧着,秀气的双眼都冒出红血丝,满口里呢喃,“不应该。不应该啊。”
纪筝:“什么不应该?”
“牢房、冷宫,都是怨气阴气重的地方。他人又痛昏了,如何心防还这么强?”
纪筝急道:“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话。且办事。”
廖子明知她是以达到目标为准则的,必须要见到个结果,且自己心里存着份傲气,要在道宗的“传人”面前,展示廖家也并不是等闲鼠辈。
因而怎么都要看清楚纪瑄前生的。
“有个法子。”他闭了闭眼,两指弯曲,扣向自己的眼眶。纪筝拦住,“你作甚?”
廖子明苦笑道:“前缘可以强行看。只是要费寿命,自挖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