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152)
退一万步说,也没这么快的。都要先争得头破血流地争到皇帝跟前卖命,再修书立传表示自己文武双全,最后才被派去江南。
杜容和笑:“她说想去。”
这个她不言而喻,李佑纯诧异了, 这两个人昨天不是还在吵架吗?怎么今天看起来感情更好了一些啊?
这才过去一晚上而已!
杜容和一想,李佑纯都二十六了, 正常来说这个年纪的老男人孩子已经满地爬了,他纵然一直在做寡夫,但男人的寡和女人的寡大大不同。
女人要礼佛、竖牌坊。男人守寡只是没有正妻,家里通房丫头姨娘什么的多的是,只要等正妻进门后卖掉或者远远打发走就行。
李佑纯这一支本来就子息不丰,不然也不会过继他,所以李家多半早就给他安排了女人伺候,搞不好都已经儿女双全了,只是没有对外说而已。
杜容和以前不好问,如今跟他熟悉一些了才张得开这个口,道:“难道你没有与人两情相悦过吗?”
李佑纯垂眼道:“有过。”
一边的楚韵以为这个姑娘死了,眼里对他也泛上淡淡的同情。
结果事实远比她想的更狗血。
李佑纯原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但被两人你侬我侬的一刺激,好胜心也上来了。
他道:“我也有过两情相悦的好时光。”
说到这里他就不说了,楚韵和杜容和倒是没什么,可把何妈急的够呛,茶不思饭不想的,下午都没出去串门,带了瓜子花生甜茶水就跑去找柯老丫。
柯老丫还真知道这事,跟她道:“那姑娘你们认识,如今跟着老爹在远处做幕僚的陈仙惠陈姑娘。”
这一句把楚韵也炸了过来,她没见过这个姑娘,但早已跟她神交已久。
她心里都在怀疑陈仙惠是不是穿来的了,不然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姑娘,要付出什么样的心血才能做她爹的主呢?
柯老丫说那个陈家当时就离李家两条巷子,陈家家里很穷,她们五个姐妹小时候经常四处做粗活赚钱。
陈姑娘很小就有一双巧手,做的饭好吃做的衣裳也好看,柯老丫在针线活上一般,偶尔会请她过来一起做针线。
陈姑娘从来不收他们的钱,她只有一个要求,要随意阅览李佑纯的书。
李佑纯当时缺少玩伴,有个人跟他一起念书当然很好。这么过了两三年,陈姑娘就把李家的书都抄了一遍走,——用的李家的笔墨,还让李佑纯问本家哭穷要钱。
李佑纯被过继前,她就跟着父母去任上了。
两个人每年都会通信,通常都是李佑纯寄过去,两年里陈姑娘也就能回个一两次。
楚韵凑过去问:“他这么呆,都不知道寄钱过去吗?”
柯老丫解释:“怎么不寄?第二年收到信就寄了,陈姑娘不收,她说自己以后要做官,怕被人说她打小就收贿赂。”
楚韵听得唉了一声,她最初也不收杜容和一根线,所以很理解陈姑娘,她是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露怯,想维护自己唯一剩下的东西——尊严。
杜容和也跟楚韵私语:“难怪他到现在还形单影只,陈姑娘不要,他可以安排人恰好经过陈家,恰好要回京里,恰好认识李佑纯,恰好可以替她送信。这么多恰好的事,陈姑娘总不会样样都拒绝。”
楚韵想起自己在黄米胡同许多“恰好”要穿去会客的新衣裳,狠狠瞪了他一眼。
杜容和扭头看柯老丫,道:“后来呢?”
柯老丫两手一摊:“没有后来啦。”
等到李佑纯十三岁第一次定亲,陈姑娘就没有再回过,她父亲的任地也离京城很远。
李佑纯几次都想过去,但最后都没能过去。
柯老丫很喜欢陈姑娘,楚韵刚过来时她还很诧异少爷为什么会待这对夫妻这么好。
跟这家人相处久了,她就懂了,这个都是看在楚姑娘的面子上,她跟陈姑娘长得不像,举止行为也不像,但她们是一类人。
有的人天生感情要迟钝一些。柯老丫自己是很敏感的姑娘,她跟李家仆认识没几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但对无父无母、被继父继母当做马前卒养大的李佑纯,让他认清自己的心意,往往要花费比常人更多的时间。
杜容和听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要是没有楚韵,他往后过十年或许就是另一个李二。
一个迟钝的、只知道为家族做事的怪物,连永失我爱也不能立刻察觉。
要是察觉不到还能说一句幸运,要是十年二十年,慢慢回神了,这个人得多痛苦?
李佑纯倒没有很痛苦,他看着杜容和和楚韵相处,确实慢慢明白了自己是怎么想的。
难怪陈姑娘不再回他的信时他会那么着急。
难怪陈姑娘在乡下真的做了她爹的主,做了衙门背后的官以后,他会那么高兴。
难怪他对三门亲事都不怎么上心,还在挑人时故意打听身体很弱的姑娘。
但一切都晚了,陈姑娘近十年都没有再回京,她应该已经下定决心,永远不再理他了。
李佑纯叹了口气,他想,要是还能再见到陈姑娘,他还是想跟她说,在她从前为自己辗转反侧的日子,其实他心里也有她。
只是李二当时比较蠢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