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157)
郎舅舅带了许多大头兵浩浩荡荡地去乡下把那个求子野庙打得稀巴烂,庙底下还挖出了不少细细的田鸡骨头。
十几个壮汉都吐了一地。
世道重儿的风气拦不住,野庙不让拜。大家就悄悄拜合法的萨满、密佛去了。
三亩园到大王庄的路上,很少看到密佛像,但不是没有,他们特征很明显。
许多菩萨金刚都不穿衣服,皮肤青青绿绿的一片,供奉的也不是花果,而是恶臭扑鼻看不出样子的东西。
像生内脏发酵了的味道。
楚韵拉着杜容和在前边打头阵,遇见这种,他们远远的就绕开了,只有确认没有可怕的东西后,才会让几个孩子过去。
这样的小神像,村民果然就不拦了。
楚韵也不会闲得发疯见神就砸,老百姓的精神生活也很重要,不管好的坏的,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只要不是需要人命祭祀的淫|祀,都犯不着去管。
这么走了半天,楚韵发现,这里的外来神像还不少。
杜容和:“路边的居住环境虽然简陋,毕竟也是单独的小屋子,鸠占鹊巢也不奇怪。”
楚韵就让李佑纯拿着锄头砸这种神像,这下村民头都没抬一下。
大家对外来神的态度很微妙——既不排斥也不亲热,看着神像被砸,许多过路的还现在旁边凑热闹。
李佑纯砸得很卖力,这些像都是泥巴做的,很容易就坏了,但他却一下比一下敲得更用力。
宝相庄严的神像顷刻间就身首异处,尘土飞扬。
这是大不敬。
即使不是本土神,也是神,神为天地使者。
他的老师告诉他,天地君亲师,要尊敬祖宗,要尊敬天地,连皇帝也要遵守这个规矩,他们会去泰山封禅。
但他砸下去了!
一种很轻的碎裂声在李佑纯耳边响起。
他看着天地就这么轻易地碎了,心里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原来砸神像真的很痛快,原来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李佑纯打地鼠似的在乡下蹿开了,也不怕眼如铜铃的神像了,还专门砸着玩。
楚韵赶紧叫了几个人跟着他,自己呢,就拉着小荷慢慢散步。
她道:“我就说人憋太久了容易变态吧?”
尤其是憋太久的、做孙子太久的、光棍太久的男人!
李佑纯简直把几个必要条件都凑齐了。
杜容和听得开心极了,一路上拉着人时不时哈哈两声。
何妈在旁边想了想楚韵说的条件,心想,我的娘,他们家三爷哪一条也没落下啊。
把沿路的外来佛拆了以后没两天,张枇杷又带了几个兄弟审了三亩园的村民,村民确实不知道陆五杀兄杀父的事,大家只是合在一起把那些黄毛鬼杀了,陆五是出主意的人,是他说的要人装在神像里的话。
审出这个话之后,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了。
杜容和后边再带着人过去,很轻松就把神像砸了,把里头的尸体搬了出来,随便找个坑埋了。
这事一做完,上头交代下来的事就算做了一大半了。
杜容和上书说了这些事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消息,楚韵也跟着提心吊胆。
三亩园的村民有错,但她并不想这些人出事,这些人以后要做的孽罄竹难书!
杜容和认为乡里不可能出事,法不责众,最多陆五一家倒霉。
最后也果真是这样,陆五这一支已经死绝了,陆家旁支还在,陆五的叔叔们还有妻子儿女在世,祸不及出嫁女,家里的男丁就都要人头落地。
这毕竟是丑事,大清子民捏葡萄似的捏了一串传教士,往高了说也是外交问题。
事情就只能悄悄的办。
楚韵觉得上边对这件事的感情很复杂。
一方面是,这老黄毛把自己老家说得天花乱坠,过来还不是被一刀一个切西瓜似的切开了?看来还是我们带清比较厉害嘛。
另一方面就是之前说的,反了天了,愚昧小民竟然敢集体闯下塌天大祸。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陆家人只好再死一遍,为了跟明朝皇帝诛方孝儒九族的残暴做区别,清不诛九族,而且每次诛三族、五族,都要提一下方孝儒,说明自己已经开了天恩。
陆家是翻开清律随便找了两条严重的罪判的,而且秋天真是砍头的好日子,没几天地上就滚了一片人头。
三亩园的村民劫后余生,都缩得鹌鹑似的。
杜容和道:“他们如今活下来,但不出三代,这个地方就会消失了。”
外边人都知道三亩园有重犯,周围人不会跟他们通婚,五服内不婚,同姓不婚。
三亩园的女人只能往外嫁,男人要娶媳妇只能花钱买,农人买不起媳妇。
他们最好的归宿就是流入豪族为奴为婢。
楚韵想明白后,也叹息:“再过一些年,这里就全是官吏住所了?”
杜容和:“对,京中人多,宅子渐渐不够赐了,等三亩园村民走了以后,这里多半会变成皇庄,接着慢慢送给有功之臣。”
楚韵一下也不知道这个结局是好是坏了,往好了说,乡民至少保住了命不是吗?
但往坏了说,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生似乎也不值得太高兴。
楚韵把这些狗官狗洋人骂了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