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167)
杜老爷在那个时候就下定决心要娶一个满人姑娘扬眉吐气。
可这满人姑娘又不是大街上的萝卜随便就能找到, 人家好几代人过的都是关起门互相联姻的日子, 看到汉人就跟看到一只脏臭的灰老鼠似的, 挥着鞭子就要打过来。
带着汉人血统的旗人, 大家脸色要好看许多, 甚至能混在一起称兄道弟, 但要说到婚嫁,依然是上三旗一个圈,外八旗一个圈。
杜老爷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有个汉籍满人的郎家在城里四处招风, 非说自己祖姓钮祜禄, 他观察了一两年,看没人把郎家抓起来砍了, 自己心里也有点信了, 接着就整日在郎家宅子外转悠, 想娶人家家里的姑娘。
杜老爷以为娶郎家的姑娘会容易一点,祖上是满人现在又不是了!
有贵人做媒,郎家最后也只把瘸了腿的郎氏嫁了过来。
郎氏从少女时就生得美貌,一点轻微的腿疾丝毫影响不了她的美,甚至还更添风情,床上怎么摆弄她都没法子拒绝。
这个念头在新婚夜就大打折扣, 这个娇小姐在床上第一句话就是——青天大老爷,我本该在深门大院做贵妇, 怎么就落到你这粗汉子手里了?
接着就把杜老爷挠得满脸花,然后钻到嬷嬷怀里去了。
当时伺候郎氏的嬷嬷还是喜鹊的娘孔春花。
孔春花是汉籍满人的奴才,身份下贱,但她也拽得用两只鼻孔看人,好像就是满人的狗也比他杜老爷尊贵。
这个极为厉害的老婆子,两个膀子比烧火棍都粗,直接就把杜老爷这个姑爷扯出来推到厢房去了。
杜老爷是回门前跟郎氏圆的房,——拖到这里已经不行了,不然郎老太太问起来她没法子交代。
到了郎家后,杜老爷就跟郎家人露了些口风,结果郎家老太太一个字也没说闺女,郎家兄弟还给他端了郎氏剩下的煮饽饽让他吃。
杜老爷从这就知道,要想自己做大王,这个家里就不能有小王。他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宫里那么忌惮蒙古那头的嫔妃。
大家都是男人,容忍不了妻子一家在自己头上拉屎。
他心里一直记着这个,回去后就想着再尊贵不也是他杜家的女人了吗?女人天生就向着男人,只要郎氏向着他,郎家想插手也没法!
接着,两个人孩子一窝一窝的生,生得越多,杜老爷就越有一家之主的感受。
他常常搂着大肚子的郎氏笑:“老爷疼不疼你?咱们家干净得雪洞似的,一只母蚊子都没有,你再看看大哥大嫂呢?”
郎氏迷失在他的温柔乡里,逐渐把一颗心都放到他身上来了,慢慢的,她习惯把什么话都跟他说,而不是先跟娘家人商量。
即使她骨子里仍瞧不起自己的血统,但她也已经是杜家人了,——郎家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跟这个蠢笨的女儿密切往来,似乎都快忘了这个嫁出去的姑奶奶。
杜老爷从吃人剩饭的大头兵变成了救了贵人的忠义之士,他的儿孙跟爱新觉罗有了“更密切交往”的机会。等到娶了郎氏,杜家地位就更高了,胡同里没人再敢轻视他,轻视他就等于轻视他背后的郎家。
杜老爷还是不满足,他想往上爬得更高,高到郎家人见了他只能躬身请安,高到沈阳的杜家再也不敢打趣他的祖先是满人的走狗,而他杜淳风也只是个吃软饭上位的男人。
杜家,三房的院子终于收拾好了。
两株罂栗花楚韵也找了地方种着,她怕哪天真遇上什么事,自己打是打不过的,也就只有指望这些东西了。
杜容和躺在自己喜欢的躺椅上头,看着海棠花树轻轻地摇,楚韵的两株罂栗花仍跟向日葵似的种在海棠树下头。
这两棵树长得实在繁茂,楚韵捧着碗何妈做给她的芝麻汤圆,拖了个小板凳坐着边吃边看。
她道:“以后咱们搬走了这两颗树也一起挪走吧。”
杜容和怕这么大的树挪了活不了,道:“难不成还千里迢迢送到金陵去,山山水水的它怎么受得了?”
楚韵道:“有我在不会让它们死的,再说真死了,心爱的东西死在自己手中也比毁在别人手里强。”
说着,她就把芝麻汤圆递给杜容和,让他拿一会儿,自己溜到海棠树底下看这个树如果要挪还怎么挖才不会把树挖死。
杜容和被人当个托盘小厮,闭着眼躺在摇椅上没敢动了。
两人在这头想着搬家的美好生活,那边杜老爷已经被人扶着进了家门。
喜鹊再次溜过来叫这对刚回家的小夫妻去给老爷磕头时,一进门就见着三爷在吃三奶奶剩下的半碗汤圆。
喜鹊拽着何妈的手眼珠子都鼓起来了,小声问:“妈妈儿你怎么也不多做点,看咱们三爷可怜得!”
何妈白眼都翻上天了,一撇嘴道:“还不多?厨房做了一整锅都没人吃!人家就爱抢一碗怎么办?”接着又上下扫她一眼道:“太太给你说人家了吗?即便没说,你就没个喜欢的人?”
喜鹊:“……没有。”
她今年都十六七了,还没找着好人家,郎氏说要给她在下人堆里留一个数一数二的人物,喜鹊也愿意,但胡同里污猫皂狗的事太多,她既不想嫁给主子也不想嫁给奴才,所以在感情上一直是个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