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296)
说句大不敬的话,便是皇帝到了四十多岁,底下儿子的宫人都开始想着站台上位了。放在他和杜老爷身上也一样,要是非让下头人在自己和爹之间选一个,杜容和估计至少七成人都能跑到自己这头。
看杜容和脸色不好,楚韵真怕了,她道:“杀爹是犯法的你知道吗?”她真怕这人马上就黑化两包耗子药喂死杜老爷。
杜容和生性不是这样的人,道:“我不是大好人可也不是大坏人,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才会杀自己的亲爹?即使他再不是人,我也得是个人啊,不然我和他有什么分别?”
楚韵:“那你要怎么办?”
“咱们赶紧走才是正经,留下来跟他乱斗什么,多没劲?他愿意把自己当蛐蛐儿,我可不愿意,再过几月都冬过年了!”杜容和摇着扇子在躺椅上一笑,道:“爹这一生,最羡慕两件事,其一是一品大员,其二是隔壁杜四爷沾了曹大人的光混进翰林院晒了晒书。前两个咱们做不到,第二个如今也不是难事,——咱们朝中有人。”
楚韵也是这么想的,谁要给他见招拆招,无聊!她想着朝中有人,忽然道:“……你说的不会是李二吧?”
杜容和点头,不是他还能是谁?他们拢共就认识这么多人!道:“李二这么久不过来,心里还在别扭前头些折子说咱们的事。”
这事儿想想就能明白,李二先告状是想给杜容和一个解释的机会,要是他在密折里都为杜容和说情,那杜容和才真的完了,当皇帝的都那样,喜欢捞不受人待见的,不喜欢看见受欢迎的,更不喜欢看见底下人关系不错。
李二这么久不出声,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本来他这一生因为干脏活儿便没交几个朋友,就怕对方付出一点真心,最后都被自己辜负,每辜负一次,他都会更讨厌自己一点。
但杜容和和何显耀两家打架斗殴翻出来的一连串事儿,真怪不上李二啊。
楚韵就说怎么这个人一下子销声匿迹了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哪了,竟连种果树都没来看,“我给他写封信,你带过去……唉,多大岁数了还想不开,既做了坏人良心就得放一放,再说他对咱们也没做过坏事儿,如何这点儿灰尘都受不得了?你过去可得好好劝他,别让他想不开。”
杜容和点头,心里想的却是,芝麻大的事怎么会想不开?李二手上沾过多少人血了都。
不过过去了他并没提起这事,男人和男人间的交往不同,不能用劝的,要让他给你办事,这说明你还信任他。
杜容和进门喝了两口茶,开门见山,说:“李二,我和小韵要走了,只是我爹现在拦着不让,我不耐烦跟他接着父慈子孝,便打算收集一本儒林中人写我爹的诗词杂文,给他出本书,名字也都想好了,就叫《停轩诗集》,你看怎么样?”
停轩是杜老爷的字。
儿子为爹四处采访名人雅士请人为爹做诗并不少见,就像唐玄宗为杨玉环求李白做诗一样。有权有势的,眼高于顶的读书人都不一定能答应,所以要凑成一本书真不容易,除非这儿子本来就是这个名流圈的人。
李二果然很高兴,他脑子里一片浆糊,嘴里已经说道:“大孝子当如是!”
做书怎么也要半年一年起,这东西也不是关着门就能写起来的,总得在外采风吧?最好是游学,一路游山玩水一路宣传某地有个某某要给他爹写书了,这么玩一圈儿,爹还没出书,也小小扬名了。
这下杜容和出门就算师出有名了。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孩子要给爹写书,爹拦着不让,可真是千古奇闻。
杜老爷想说儿子儿媳不孝,旁人都不会听!出书立传传了都!李纯佑越想越乐,还问了两遍:“这是谁的主意?”
杜容和笑:“术业有专攻,你说呢?”
李纯佑笑了,道:“没想到你小子肚子里坏水也这么多。”
他可太了解了,杜老爷一张嘴哪打得过那些舞文弄墨的,——那些人一个就闹得叽叽喳喳一群鸭子似的!
杜容和:“你答应帮我吗?那些人我见不着,只能托你了。”
“有什么不成?我为的不就是今天吗?你们成功了对我也好。”李二满口答应,立马就拉着人跑出去见这个秀才那个举人,很快就有不少人愿意帮杜容和。
大家都愿意帮一帮孝子,再说,杜家那个稻子,他们家里陆陆续续都买了一些,种出来都发了点财。
“这可得费不少钱,你有吗?做书总不能做两本就完了,至少得印个千册,做得漂漂亮亮的放到书店去卖才好。”李二心里还别扭着,送他走时就问:“要不要我给你写序?书虽然是给你爹做的,可编书人写的是你的名儿,总不能丢了自己的脸吧?”
当然,主要是有他的名字更容易卖得掉,他写序不收钱,后边给他做诗的儒林中人多半也要“以诚相交”,一毛不收了。
干文职的嘛,只要捧一捧,很容易就从廉价变成免费。
“我如今就是城狐社鼠,专门给小韵一个人做事,能省则省。”杜容和巴不得他来写,以前这些人也没少看不起他,说他坏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答应了,又把楚韵的信给李二道:“这信她都没让我看,你看了得跟我说,——来前我跟她说了写书的事,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问你要不要给你爹也写一本。我觉得也是,你在京里留着干什么?你真想过这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