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59)
只有杜家大房的主卧连窗户都没有糊, 整个屋子裸露在一片艳阳下。
杜容锦走到鸡窝前, 弯腰把搭了凉棚的鸡窝挪开, 底下就露出一个洞, 他伸手进去, 想把东西拿出来品鉴一番。
楚韵在书房里等杜容和。
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巧红有没有抓到,也不知道杜家会不会出事,能瞒得过那麻子脸吗?
正想得入神, 就听到院子里一声惨叫。
渗得她打了个哆嗦, 何妈也探头探脑地说:“怎的,谁嗓子被鬼掐住了不成?”
等了不到一刻钟, 大房伺候杜薇姐妹的丫头白鹭擦着汗过来说:“三奶奶, 家里遭了贼了, 我们大爷当裤子赎回来得画都不见了,我们奶奶打发我来跟三奶奶说收拾下屋子,看有东西丢了没有。”
楚韵吓了一跳,心里有些怀疑小荷老师拿的。他可真是,把自家也当御花园了怎的,想拿就拿的。
当下一声不吭, 心虚得只顾低着头做绒花。
何妈乍闻此言,唬得跳起来去瞅存款。
她藏钱如耗, 家里只丢了包碎用来泡脚的碎茶叶,还在那叉着腰骂偷她茶叶的人要被茶叶呛死。
楚韵一直等到喜鹊说杜太太亲自看守的老米连布袋子都丢了,才放了心。又不是属耗子的,没事儿拿米做什么。
她翻遍了自己的嫁妆箱,发现只丢了杜太太交过来的账本,又忍不住怀疑是杜太太贼喊捉贼,想拿回账本故意折腾的。
但看杜太太梨花带雨的样子,又不大像。
杜家院子翻天覆地地找了一回,人人多多少少都丢了些东西,大多都在二两银子内。
对杜家下人,还真说不上是笔巨款。
大家议论一阵,都跃跃欲试地想要揪出家贼。
“可怜死了。赤条条进家里做了两个月,辛辛苦苦攒的钱,又被偷了。”张妈妈回屋查了一遍,兴致勃勃地在门口跟货郎叹气。
她和巧红是一个屋的,巧红的东西她看过了,就剩了个铺盖卷。张妈妈以为同屋的东西是让贼偷得裤衩子都没剩,心里激动,自己丢了东西也不心疼了,说得脸泛红晕。
这时,娟子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跟张妈妈说:“张妈妈,巧妈妈在吗?”
张妈妈嘴里嚼着一只卤鸡腿,两只手都油汪汪的,觑着她问:“你找她干什么?”
娟子一下就哭开了,唬得张妈妈鸡腿都掉在地上,让狗叼了一口。
张妈妈打走狗,把鸡皮去了,在汗巾子上擦了一遍,又用手撕着吃,笑:“跟妈妈说,那老货怎么你了?”
娟子眼睛盯着鸡腿,哭哭啼啼地说:“我今年都二十了,还没找着婆家,急得四处求神拜佛,那个打巧妈妈手里得来的桃花符里被我放在佛前供了一下午。头都磕破了,结果是假的,二百个钱呢!”
还是跟她同屋的姐妹想偷她的桃花符,眼睁睁瞅着那个符包儿里边慢慢渗出了黄水,又慢慢飘出臭味,唬得要不得,跌跌撞撞地把娟子叫回来,哆嗦道:“天煞孤星投胎的小蹄子,你的桃花烂得流脓,以后剃了头做姑子,这些花肠子都改了罢。”
娟子不依,跑过去把符包拆开,一看里头裹的哪里是符,是杜家三花猫吃剩的带肉鱼骨头,天气热,都让捂出蛆了。
她把符包在帕子里晒了出来。
周围一片惊呼,纷纷捂着鼻子退了几步。
娟子咬牙切齿:“太太奶奶,我的钱不过汗毛粗,被哄了又值什么,只是担心太太奶奶们的好东西被哄走,就是大事了。”说着,又呜呜呜地哭起来。
杜家上下都有些回不过神,黄米胡同别说有人丢东西,就是狗咬狗的事儿也不常见。喜鹊顾不上回屋看,先掏了三百个钱给娟子堵住她的嘴。
娟子收了声,揣好好钱接着哭,这回干打雷不下雨:“我的姻缘。怎么这么难呀——”
倒是张妈妈,听到同屋就是那个卷了钱跑掉的贼,跌在地上,真哭了。
她恨那些东西不是让她抱走了,泪如雨下道:“这贼狗肉,偷了我存了一辈子的钱啊!”
楚韵听到这头的动静,跑过来看她这样,怪不忍的,道:“张妈妈,你丢了多少啊?”
张妈妈:“一吊钱!”
众人哗然。
这个张妈妈是给杜太太杜老爷做饭的厨子,管着灶上一摊事,她一个人在油水丰厚之处待了十几二十年,就存了一吊钱。
这……
楚韵都不知道她只丢了一吊钱是福是祸。
喜鹊亦惊了,张嘴半天才想起来劝她:“妈妈,咱们往好里想,一吊钱你少发两场牌,就省下来了。”
“省得下来我还会只有一吊钱?”张妈妈抹着眼泪骂巧红。
那个卖姑娘小首饰小玩具的货郎,听得紧张地搓了几回手,他看张妈妈哭闹都看得不想走了,最后叫喜鹊关了大门撵了出去。
有人叫住货郎:“给我来一方洒金十字纱帕。”
货郎:“你也听说杜家被一个叫巧红的老妈子偷了?”
“哦?你说说看,我看咱两知道的同不同。”
货郎:“那一家子损失不下几百两,家里下人撒泼打滚的都不想活了,要不是我劝着,耗子药都吃下去了。”
一下子,四面八方地人接二连三二往杜家来。
黄太太浆洗完衣裳,正踮着脚尖摘槐花,打算晚上做道槐叶冷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