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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坏不起来(快穿)(72)+番外

作者: 与金 阅读记录

突然,门开了。

出来的人是兰枻。

兰枻与扶月性情相投,两人经常在练功时打嘴炮逗国师开心。

扶月顾不得旁的,忙拉着兰枻问她国师情况。

兰枻:“都是前几年留下的旧伤,仔细养着不会有问题。”

见小公主依旧闷闷不乐,兰枻笑着拉她去远处。

扶月小声问:“国师在你们眼中是不是……嗯,很厉害?”

兰枻:“大人的确很厉害呀。”

扶月不喜欢将国师神化,她一字一顿:“再厉害也是人,也有做不到的事。”

兰枻愣了下,点头:“这话没错,不过目前谁也没发现大人有什么做不到。我希望大人一辈子也别有。”

扶月:“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

兰枻大大方方承认:“嗯!我们这些跟着大人上过战场的女侍都以大人为榜样。”

“……战场,是什么样的?”扶月想起昨日学的一首边塞诗,摇头晃脑地念了出来,问,“真是如此?”她此刻无比庆幸功课没有偷懒,不然连诗也念不出来,一点与国师的关联都扯不上。

兰枻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至少我见到的不是这样。”

小殿下大概一生也难感受这种绝望。

一条河两岸驻扎两国军队,一边营地乌泱泱望不到头,夹杂男人的嬉笑怒骂,有乐器、有女人,跟出来玩儿似的;一边营地零星几个帐篷,几百人个个绷紧了身子,如狼般锐利的眼直勾勾盯死对岸,每咬一口干粮,都必须想象是在啃对方的肉。

否则无法在寒风中保持血性与理智。

三年中有无数个徘徊在死亡边沿的时刻,挥刀挥到麻木是常事,掌心的皮肉与兵器黏到一起也是常事。

最让兰枻难以忘却的永远是国师——

“最后一仗打得时间很长,持续了半年,武器、粮草都没了,每次都得折返战场去捡能用的枪头、箭支。”兰枻微微出神,“国师用过的枪头总是温热的。”

因为不断沾着敌人滚烫的血,有时还有国师自己。两国兵士拼了命捍卫祖国国土尊严,热血难凉,不通人情的边塞寒风哪里吹得冷?

扶月久久未能言语。

兰枻笑笑:“小殿下吓到了?没事儿,都过去了嘛。”

扶月低垂着脑袋,没头没尾来了句:“……父皇七日后的寿辰,办得很隆重、很盛大。”

兰枻随口接话:“是啊,宫里能好好热闹一场嘛。”

扶月头更低了点,半天才吭哧吭哧来了句:“我,我邀请了国师。”

兰枻惊奇:“啊?大人从不参加宫宴——小殿下?”

小公主两只手揪在一起:“她答应了。”

兰枻沉默片刻:“看来大人真的很喜欢小殿下呢。”

如果兰枻侧头去看,便能看见一只染红的小耳朵。可她没有,所以只能听见公主瓮声瓮气像是害羞一般的低喃:“我也不、不讨厌她的……”

第43章

送走公主, 兰枻转身回殿。

关着的殿门依旧关着,只是门口多了两位面生的嬷嬷。兰枻低眼一扫,看见她们腰间挂的宫牌, 知道是皇后的人。

她心下一紧,快步到跟前, 以为会被两嬷嬷阻拦。

两嬷嬷却只斜眼瞟她,一左一右开了殿门, 反而请她进去。

兰枻这口气并未松懈, 她明白最要紧的人不是嬷嬷,是里头那位主子。

国师喜净,临时住所也一尘不染。殿内断断续续飘了些发甜的药味, 并不难闻, 因为靠门的两扇窗开着,木桌上还摆了应季花束。

随风轻动的珠帘、肆意生长的植物枝丫、颜色不单调的茶具, 若再加上屋顶叽叽喳喳的鸟叫, 即使知道是个病人的屋子也难免.流连驻足。

“本宫不能进去, 这只狐狸倒是来去自如?”

不怒自威的女声仿佛一柄长□□.穿游离在空气中的闲适自然,将这幅美丽画卷生生拉回现实,言语中的居高临下似要逼得每个人‘磕头听旨’。

转进内殿, 摆设只多不少。

纯金打造的孔雀羽毛片片栩栩如生, 一双眼以红宝石点缀,光还未照上去便耀眼夺目, 更别提今日阳光正好,给这只半人高的孔雀揉了一层金色光晕,华美无比。

然而哪里比得过旁边站着的女人呢——

皇后一身黑底金线的鹤袍, 刺绣厚重,布料并不柔软。上面刺的仙鹤透出一股极富极贵的人间意, 不是那种仙人骑的鹤,是万鸟朝凤的鹤。

她表情寡淡得很,眼中却无声无息酝酿着风暴,彰显她已不耐到极点,若再不能如愿就得见血了。

黑衣女侍与她对峙。

明明站在这里就能隔着珠帘看见里面床榻一角,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偏偏黑衣女侍忠诚又恭敬地挡住皇后去路,说国师不便见客。

皇后的眼一直盯着床榻,有时看见被褥动了,垂在身侧的宽袖子也是一动,不知掩着的手是握拳还是松懈。

沙棠没见过这位娘娘的手段,兰枻却是偶然见过两回,每回都印象深刻。

她吞咽两下,硬着头皮上前行礼,然后道:“娘娘哪儿能跟一只不通人性的四脚兽比。”

这话被走得很慢的红狐听见,竖起的耳朵一动,阴恻恻转回来一张狐狸脸,金色兽瞳映着兰枻身影,妖异非常。

兰枻莫名感觉后背被一股凉气缠绕,应当是离窗户太近从缝里吹进来的风……?

皇后认识兰枻,静默一会,红唇微动:“她伤得怎样?”

兰枻恭敬答:“大人是战场上留下的伤,她……”

皇后嗤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