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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坏不起来(快穿)(93)+番外

作者: 与金 阅读记录

十指相扣。

如此密不可分,必然能让女人触摸到她藏匿刀片时割开的细微伤口。

皇后笑着,眼底冷若冰霜。

国师:“是。”

皇后不言。

裴子衿大步上前,落在两侧的手极其想抬起放到那人肩上——强大的理智硬生生克制住乱溢乱窜的欲.望,她很分得清这会该做什么。

“若娘娘执意要大人留在凤鸾殿,大人逃不过‘奸佞’二字,娘娘名声也会受损。”

“纵然有铁血手腕,也抵不过悠悠众口。”裴子衿语速平缓,仅仅在叙述一个事实,“娘娘明知前朝有司衍尧万人唾骂而遭天谴暴毙,人言可畏,今夜不该强留大人。”

天道,命格,何必庸人自扰,自有大道决定你何时该死、何时重生。

这刀片是救国师自己,也是救皇后,没人能在谣言堆里打滚一圈出来还清清白白。

别提裴子衿方才所见——皇后触碰国师的手、看国师的眼,绝算不上干净。

-

夜深,宫道上安静得很。

忽有一人走在途中。

远远看去,看得清白衣青年怀中打横抱着的是个女子,只裘衣领口深深的动物毛遮掩住大半张脸,认不出模样。

隔近了,能听见一道温和轻柔的女声说:“子衿,我有轮椅。”

“轮椅颠簸,我用轻功回去更快。”

国师:“……”

俗语有言贵有贵的道理,她那把价值不菲的代步工具实在很难有‘颠簸’的功能,这宫道又平坦,以再苛刻的标准也难找出丁点不妥。

怀中人短暂的沉默令裴子衿双手拢紧,极快地低头看了眼,往日目空一切的瞳眸终究深深刻进去一道温和又虚弱的身影。

国师耐着性子说:“可你还在地上走。”并未用轻功?

裴子衿答得很快,比她轻功更快:“再走两步。”

许是首辅大人蒙人伎俩江郎才尽了,此刻任谁也听得出这四个字中的口不对心。

国师轻声念她名字:“……子衿?”

“是,大人。”裴子衿仍是那种言听计从的态度,好似天大的事都能给国师办成。

——所谓比天还大的事:用轻功回清微楼。

国师垂下眼,声音有点冷了:“你是看我双腿尽废,便觉得我好欺负了。”

白衣青年猛地停住脚,她张嘴想说话,又听这人慢声补充:“不如将我放在此处,看我爬回清微楼如何呢?岂不比你……咳,不比你哄我更有意思?免得……白费口舌。”

第55章

伫立片刻, 白衣青年哑着嗓子:“您很知道怎么对付我。”

她的脸侧留了一抹淡色疤痕,齐齐整整,是被利器所伤。

能与国师记忆对上的是那晚宫宴——国师弹开刺向安帝的箭矢, 擦着裴子衿的脸钉入柱中。

依照宫中太医的手段这点伤不至于留到现在,唯一解释是有人故意想留下它, 用了反效用的药物涂抹致使伤口严重。

无论男女,脸总是门面, 何况裴首辅位高权重、整日面见朝中大臣, 顶着这样一道时深时浅的伤口,平白给人留话柄。

这该是裴首辅在不长不短二十一个春秋里较为出格的举措,像是一根抛在外引人去挖掘其内在的线, 埋在深处的东西隐秘、阴暗, 不能见光。

“不过,您纵容妖狐伤了身子, 刀片又被皇后没收——即使想以爬回清微楼的方式折磨我, 也不能够。”

‘折磨’、‘对付’, 她将国师断断续续的两句话拆分成可怕且有力的武器,仿佛无声无息中被刺得伤痕累累,必须向罪魁祸首讨得些什么, 才对得起先前的荆棘载途。

她的嗓音冷得很有辨识度, 吐字清晰,带有浓浓的官腔官调。简而言之, 与她交流若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很容易被她绕进去或忽悠傻了。

国师没病到那种程度,闻言, 垂着的眼微微抬起,正对她脸上的疤。

“如果您愿意再喊两声我的名字, ”白衣青年近乎哄骗般又说,“我一定会听您的。”

子衿,是国师在某本书里随意圈出的两个字,被用作了她的名。

不像某些人的名字那样寄予厚望,也不像另一些人的名字那样有甚典故,仅仅抬笔、落笔,沾墨的笔尖轻轻一转。

所以国师不能理解她为何让人喊她的名字。

连月光都不肯造访的宫道,前后皆无人,两边高而冷硬的宫墙沉默着守卫,似是刻意为谁造出适合念人名字的天然囚笼。

只要唤出声,自然会发生一些变化——或是囚笼打开,或是另一个囚笼从天而降。

国师对裴子衿略有了解,她知道极有可能是后者。贪者往往有豺狐之心,她不能一点甜头也不让她尝,故而温声开口:“清微经三、七卷抄五遍,子衿。”

一声,也够了。

清微经共二十一卷,其中三卷为诫,五卷为罚,两卷共一千零九十五字。

清微楼女侍犯错或楼内异兽不服管教,一般都抄这两卷,以示惩戒。

白衣青年已经许久没碰清微经了,思及从前抄书场景,轻轻笑了。

她说:“好,我这就带您回家。”

-

沙棠兰枻推着一架轮椅等在清微楼门口。

夜色中过分扎眼的白衣从屋顶飘下,两人连忙迎上:

“大人!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呜呜呜!”

“多谢裴大人。”

沙棠抬手就想接过国师,却被裴子衿不着痕迹一避,她皱眉望去,对方回以一个冷淡眼神:“我来。”

清微楼临水而建,共三层,结构稳健、精巧美观,不失为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