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还不清楚,不过应该会比去年多,去年年岁稍长的三个皇女们出宫成婚,所以分配入西苑的人数应该会相应增长。”
“分配,不是挑选吗?”
岑栖由着女孩搀扶往回行进,耐心解释道:“侍读是世家女,除非提前相识结交世家,才会特意挑选,否则就是随机分配,去年你不就是最后分至西苑?”
柳樱想起去年自己挑选落单,调侃道:“我真傻,当时还以为落选,打算卷铺盖回去了呢。”
“嗯,确实有些傻。”岑栖失笑的看着反省点题的女孩,揶揄道。
语落,柳樱才发觉美人姐姐竟然在打趣自己,哀怨唤:“姐姐!”
“好,今夜我们不说傻这个字了。”岑栖点到为止,不再多言,以免让女孩郁闷不乐气坏身子。
侍读考核加深皇女与朝廷世家联系,何尝不是女帝为皇女们扶持势力的一种手段呢。
所以岑栖对于进入西苑的侍读,总是警惕又珍惜。
警惕的自然是防备其它势力潜入西苑蛰伏坏事。
珍惜,则是岑栖从不主动亦没有机会接触朝堂,所以这些侍读背后的世家,无论势力强或衰,都是值得利用的一切。
柳樱随同搀扶美人落座床榻,探手放下纱帐,便躺在里侧准备呼呼大睡,耳间听着屋瓦的雨水,哈欠困顿道:“姐姐,晚安。”
岑栖收敛思绪看向女孩询问:“晚安,是什么意思?”
“嗯,就跟早上问好请安差不多的意思,我们那个世界说话比较简单,早上就早安,晚上就早安,关系好的朋友才会打招呼。”
“原来是这样么。”
柳樱翻转身侧看向美人姐姐念叨:“姐姐,还没跟我说过晚安呢。”
岑栖疑惑的看向女孩,心想从来只有奴仆向主子问安,哪有尊卑不分,反过来行事?
可瞧着女孩一脸期待模样,岑栖齿间生涩的发声:“晚安。”
柳樱眉眼弯弯笑道:“晚安,睡咯!”
语落,岑栖并没能理清自己心里的意外别扭,暗想自己真是跟着女孩一块变傻了。
怎么能她提什么都答应呢?
岑栖顾自思索一番,决定不能太纵容女孩,偏头欲说教,却发现她已经呼吸绵长的陷入熟睡,只得微叹。
“真是大胆胡来。”岑栖指腹轻触女孩挺巧鼻头,轻声说着。
语落,岑栖亦闭眸入睡。
窗外春雨断续下落不停,早春寒冷无晴,可光秃枝头却已然无声无息的增添嫩绿枝丫。
宫廷御膳制作的寒食节青团,陆续送入各宫院时,宫外亲王皇女等府邸亦是准备发送御赐之物。
御和殿内的女帝单独召来惠亲王出声:“如今熙亲王安亲王闭门反思,寒食节临近,你派人送些御膳探望,问候察访她们情况如何。”
“臣遵令。”惠亲王心间意外的应道。
这等事都是殿前令官负责,怎么突然让自己去?
从宫廷出来的惠亲王乘坐车马,一旁衣着得体的门客,便是当初牵马的仆人,名章圭,如今颇受重用,出声:“主子,陛下看样子这是要宽恕两位亲王啊。”
惠亲王一听,心间满是提防不甘,重哼道:“圣上未免太仁慈,她们犯的错竟然都不撤职,只是闭门思过!”
“现下主子初得重用,若是那两位亲王重回朝堂获得圣宠,恐怕就麻烦了。”
“是啊,本王上回就是想踩死她们两,可圣上就是不处置,实在没撤啊!”
门客章圭眼眸转动,思量道:“主子,奴有一言,只是有些冒险,您可愿一试?”
惠亲王闻声,心动附耳,面上渐而显露得意出声:“好!”
车马一路穿过京都街道,先行至熙亲王府,惠亲王下马大摇大摆入府。
“惠亲王,现下熙亲王不便见客,请回去吧。”
“你个狗奴才,本王奉命行事,来人将其拖出去杖毙!”
当初遭受闭门羹之恨,惠亲王自是不可能忍气吐声。
只见这管事面色发白被拖离堂内,惠亲王方才解恨!
不多时,熙亲王匆匆入前堂,眼见惠亲王坐在高座,一旁还有宫卫,只得隐忍道:“不知惠亲王何事来访?”
惠亲王捧着茶盏看向过去趾高气昂的熙亲王,如今低声下气模样,心间好不痛快,得意笑道:“长姐客气,今日奉圣上之命,特来送寒食节御膳,请尝尝吧。”
话语间,食盒展开,其间青团颜色不一,气味难闻,分明就是秽物!
熙亲王面露不满,双眼瞪向惠亲王出声:“臣谢圣上恩爱,来人收下食盒。”
“不行,现下必须食用!”惠亲王斥退熙亲王府的人,步步逼近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熙亲王看向蹬鼻子上脸的惠亲王咬牙道。
两人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惠亲王却丝毫不曾惧怕,反而亲自探手端着小碟,傲慢挑衅出声:“这可是御赐之物,难道害怕有毒不成,就请吃一口吧。”
眼看惠亲王咄咄逼人,熙亲王忍无可忍,抬手推翻小碟,青团落地,掌心拎住其衣领,挥拳相向,骂道:“找打!”
堂内众人见两位亲王扭打一处,连忙拉架,惠亲王被打的鼻青脸肿,低头吐出口中鲜血,愤愤道:“好啊,竟然敢打坏御赐之物,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