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女孩现在的反应来看, 她大概从来就没有明白自己的暗示。
唉,真是白费心思。
“啊、就只是这样嘛?”柳樱本来觉得赵侍读稳重成熟, 再加上蹴鞠相救,更是觉得她人超好, 肯定不会像宁芷那个人渣辜负美人姐姐。
谁想美人姐姐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岑栖打量女孩面上意外神色,猜测出声:“莫非你以为我看上赵晗不成?”
“嗯,姐姐平日对赵侍读就很好, 而且今天还很在意她受伤的事,怎么看都很特别对待啊。”
“特别对待这一点, 你倒是没说错, 只不过误会我对赵晗的用意。”
柳樱见此, 更觉糊涂,不解的问:“姐姐对赵侍读的特别,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那会是什么?”
毕竟柳樱在西苑待上一整年,多少稍微了解美人姐姐的性子。
美人姐姐外表虽然柔美温雅,为人处事周到体贴,说话亦是轻声细语,好似和睦春风,熨暖人心。
可实际上,柳樱感觉美人姐姐并不属于热切主动性子,反而有些冷清孤傲。
只不过美人姐姐大多不会直白表露,这感觉就好似一块浸润在热水的冰玉,乍一看温暖,实则透着凉。
若非长久相处,其实很难看出美人姐姐的心思,反正柳樱现在都有些朦胧琢磨不透。
没办法,谁让美人姐姐常年待在西苑看书练字,又不怎么与人往来,更没有除读书以外的特别喜好。
无欲无求,用来形容都不过分。
这样的人,却对赵晗表现非同一般的关切,这不是喜欢,难道是爱!
岑栖并不知道女孩八卦心思纷飞,只得提醒般的回应:“赵晗她可不是一般的侍读,你啊,别乱瞎想。”
“哦。”柳樱听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视线落向仿佛藏在云雾之中的美人姐姐,心想莫非赵侍读有问题?!
西苑侍读里不乏外边的奸细,比如原身柳樱就是个例子。
可是赵侍读平日里待人和善,蹴鞠比试又奋力相救,实在不像个坏人啊!
夜幕深沉,西苑主殿里寂静无声,偌大的宫廷中央,御和殿内烛火摇曳,肃穆庄重。
女帝翻阅奏折,提笔批阅,思索出声:“宫廷命案查的如何?”
中郎将霍冀应道:“圣上,据查证西苑宫奴承认收受惠亲王的贿赂,栖亲王则将其赶出西苑送交内司,另外蹴鞠观赛时,西苑没有异常动静,目前亦没有查证到任何栖亲王诬陷设计嫌疑罪证。”
语落,御和殿内回声微弱,女帝放下笔,抬眸看向霍冀出声:“那依你看惠亲王杀死宫奴的嫌疑有几成?”
“卑职现下还不敢妄言,仵作验宫奴死因伤处,证明是被人活活捂住口鼻窒息而亡,同时亦去查宫奴住处,没有查到任何跟惠亲王接触的情况,不过意外的发现该名宫奴似乎跟二皇女的萧管事过去来往密切。”
“你是说二皇女曾派人跟大皇女东华宫女暗有关联?”
这话一出,女帝身旁的侍官,立即领着侍奉宫奴,无声退出御和殿。
霍冀亦感知到女帝的威压震怒气势,弯身谨慎的应:“现下还不能确定二皇女是否打探大皇女的事,不过得知宫奴嗜赌且住处发现赌坊票据,所以怀疑与去年宫中赌坊查捕有关,卑职立即审查宫奴处死名册,发现各宫各院都有数人遭受处置,唯独芙清宫没有任何宫奴管事涉入赌坊,实在可疑。”
当初大皇女的罪名,一是涉嫌谋反,二是宫中设赌。
谋反之嫌,经御史大夫查证,疑似她人诬陷所为。
至于宫中赌坊之事,如今看来亦有多蹊跷,大皇女曾在御和殿提及二皇女才是参设赌坊之人。
“一个小小宫奴的死,竟然牵连如此复杂,你务必要小心查证,不可透露半句。”
“遵令!”
女帝居高临下的看着退离御和殿的霍冀,抬手揉眉,烦闷道:“这一个个都不知省心!”
当初女帝就怀疑大皇女没有那本事在宫中开设赌坊,现下看来真正的幕后之人一定是二皇女岑淮荌。
御和殿的令官,二皇女都敢私下勾结讨好,想来在大皇女的东华宫安排耳目眼线,亦不为奇!
这件事女帝原本只是想借机打压亲王党羽,才特意命人详查。
现下却又牵扯到皇女,真是始料不及!
夜色正浓,明月皎皎,盛夏的燥热却让人难以透气。
待黎明之初,仍旧不见凉爽,热意翻腾,好似蒸笼一般困住所有人。
惠亲王府堂内破碎声响不停,烂醉如泥的惠亲王,狠狠摔下酒盏骂道:“那个随从找到了没有?”
章圭脚下避开满地碎裂的瓷器应:“主子,现下还没有任何消息,奴怀疑她可能已经遭人灭口。”
惠亲王闻声,面露惊讶道:“皇宫之中敢直接杀人,岑栖她有这胆子吗?”
“这事蹊跷之处太多,若真是栖亲王所为,完全就不必求情,更何况为一个小侍读而大动干戈,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虽然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难道你也相信岑栖是好人不成?”
章圭于一旁站立,犹豫道:“主子,奴认为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跟栖亲王结仇,您无端牵扯东华宫奴的命案,朝中谁人不知大皇女之死有冤屈,可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疑犯,事情棘手啊。”
惠亲王不以为然的倒着酒水出声:“当初是熙亲王和安亲王查办大皇女,本王没做过怕什么,圣上最多就是罚本王关入皇室内府一年半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