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女神情傲慢的笑道:“三皇姐,宫廷纵火可是大罪,空口无凭,莫冤枉人。”
“那日四皇妹还曾威胁我,若不是你,还能是谁?”
“上回那只是玩笑罢了,三皇姐怎么如此开不起玩笑呢?”
语落,两人目光对视,分明满是敌意。
三皇女见四皇女否认,只得停止质问,亦不想撕破脸皮,只得落座出声:“所以今日何事来访?”
“我来看看三皇姐,还以为又去赴惠亲王的宴。”四皇女话语里意有所指。
“我跟惠亲王没有半点关系!”三皇女讶异四皇女竟然派人监视自己,心间更是恼怒。
四皇女偏头探身凑近出声:“三皇姐最好说到做好,否则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话语威胁之意,何其露骨,三皇女神情严肃出声:“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想拉拢三皇姐一块对付亲王党。”
“我没空!”
四皇女面色微沉出声:“如果不赏脸的话,兴许下回淑德宫就不会没有伤亡了。”
说罢,四皇女轻蔑一笑,而后离开堂内。
林管事从外入内低声询问:“主子,这事不如奏请圣上吧?”
三皇女目光阴冷,杀心暗涌,眉目显露愤怒出声:“不必,我另寻法子!”
空口无凭,圣上只会当做一场不合争执的闹剧。
而且好不容易圣上对自己升起赏识重用之心,现在出不得半点差错。
所以自己必须得找到四皇女的死穴一击致命!
岑岙骁想要一箭双雕对付惠亲王安亲王,进而谋取继承大统之位,自己绝不能让她得逞!
此时大堂外的艳阳散发令人难以直视的灼人光亮,却远不及三皇女的眉眼杀意!
午后申时,热浪不减,蝉鸣声更是喧嚣,御史大夫府门的堂内,茶盏水雾渐绕,常黎拘谨的出声:“秦大人,近来身体恢复如何,这出戏到时可有兴致观看?”
秦铮微咳,视线看着戏票,耐人寻味的笑道:“人老了,暑热不适,只得告假,不过现在雅听的戏票千金难买,你这是花费大价钱吧。”
“下官听闻秦大人爱听戏,所以才特意来相邀。”
“既然如此,自是不能浪费,不过此事不可传出,否则其它同僚就该说你闲话了。”
常黎心间意外秦铮的爽快答应,颔首道:“当然,下官只是想聊表感激之情,绝不想增添秦大人的困扰。”
看来二皇女说的没错,秦铮真是很爱听戏,否则应该会拒绝才是。
光亮辗转,夕阳西下,晚霞弥漫天际之时。
宏伟壮观的御和殿,亦染上鲜红霞光,女帝饮着茶水,视线落在奏折,蹙眉出声:“朝廷严禁王公贵族大排宴席铺张,没想奢靡之风却屡禁不止,亲王皇女都不尊禁令,真是不知国事艰辛!”
侍官于一旁扇风劝道:“圣上息怒,躁火伤身,王公贵族奢靡之风非一日而成,突然更改从俭难免会有心无力。”
“安亲王身为都城府令却不以身作则,寿宴大摆宴席,四皇女身为人臣,却只知斗武比酒,上行下效,群臣更是酒宴不断,朕看必须要严令重罚才是!”
“圣上,安亲王是都城府令,如今势盛,朝臣恐怕无人敢查。”
女帝闻声,眸间更是杀意汹涌,皱眉间,无声思量。
太傅张赟虽是与诸亲王不合,可她本人最常结党私会,宴会不断。
按理最合适的人选,该是御史大夫秦铮,只可惜她年岁已高,又逢暑热告假。
朝中其它大臣除却无能之辈,大多是见风使舵,又或是明哲保身,一时之间女帝有些理解当年先帝的心思。
当年先帝明明亦存有改动心思,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不慎,反倒消耗国力,最后只能推迟。
“那就让中郎将霍冀入殿!”女帝思索道。
“遵令。”侍官闻声动作,暗想这差事可是吃力不讨好啊。
圣上让中郎将霍冀去跟王公大臣,甚至去揭安亲王的短,这无疑是会让霍家在朝堂结许多仇人。
夜幕悄然遮掩夕阳余晖,晚霞湮灭天际,漆黑一片。
西苑主殿灯火通明,窗旁矮榻的岑栖眺目看向微弱光亮被吞噬干净,缓声道:“黄昏日落时的景象,真是百看不厌。”
“可是日落看起来让人心里空荡荡,莫名有些不舒服,还是看朝阳东升更有精神。”柳樱吃着冰镇牛乳,小嘴周边浮现一圈白乳,滑稽而呆萌。
岑栖偏头看向女孩贪食模样,眸间浮现笑意,轻声道:“朝阳东升是光明驱散黑暗,而夕阳西落是黑暗吞噬光明,两者迥然不同,自是感受大不一样。”
“奇怪,姐姐平日里很怕黑,怎么不更喜欢朝阳东升呢?”
“我也说不上来原因,或许是因为夕阳余晖的颜色好似尸体流露的浓稠鲜血,远比绘画颜料更加鲜艳光泽。”
话语间,不由自主的牵扯岑栖尘封多年的记忆画面。
柳樱喝着鲜甜冰凉的牛乳,满脸意外的看着美人姐姐,一时之间莫名觉得有些瘆得慌!
“难道姐姐喜欢的不是夕阳,而是喜欢死人?!”柳樱结结巴巴的问话。
岑栖闻声,目光看向女孩面露恐惧模样,稍稍收敛心神应:“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觉得二者很像而已。”
死亡,对于岑栖而言,算是一种特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