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常黎弯身上轿,没想却瞥见七皇女领着京都卫而来,探手撩开帘布,暗处观望动静。
七皇女径直进入二皇女府邸,看这阵仗来势汹汹。
常黎压下意外,放下帘布,暗想这件大案如果跟几个皇女有关。
那御史大夫秦铮很可能不会贸然干预。
毕竟对于皇室内部的事,老狐狸秦铮一概不管。
大抵这就是栖亲王为何不让自己透露给秦铮太多东西。
只有不知全貌,秦铮才会直接掺和张赟之女张济的案件,这样才能步步沦陷。
轿子在暗夜消失之时,二皇女堂内灯火通明,屏风横挡阻碍视野。
七皇女岑珀蹙眉,上前询问:“京都出现大量的仿制铜钱,而钱庄掌柜举报二皇姐是主谋,作何解释?”
二皇女不甚在意的喝着酒水应:“七皇妹如今好大的官威,难道仅凭几句白话就想定案不成?”
“好,那就只能彻查府邸。”
“且慢!”
语落,两人目光间满是较量,二皇女放下酒盏,威胁道:“七皇妹,大家都是同族血脉,一定要如此不留情面吗?”
七皇女面色沉沉出声:“国法当前,不容私情,二皇姐还是早日收手吧!”
闻声,二皇女低沉阴笑,探手拍掌,眼露狠戾道:“好一个国法当前,不容私情,那就请七皇女先去向圣上禀明下诏,否则恕不奉陪!”
“你!”七皇女没想到二皇女竟然一点都不知退缩,反而有理有据,一副强压姿态。
“我说的都是王法,无诏不得盘查民宅,现在还是请先去向圣上参告五皇妹失职罪,再来吧。”二皇女惬意的翘着二郎腿,眉眼满是算计,颇为轻蔑。
七皇女气的面色铁青,偏偏还真就不能去请诏,否则五皇姐就要受圣上的处罚!
二皇女见七皇女已经没招,指腹转动蓝宝石戒指,漠然道:“既然七皇妹没声,那就赶紧让你的这些狗腿子离开本皇女的府邸。”
眼见如此,七皇女只得挥手示意众京京都卫退离府邸,迈步上前踢开屏风性急道:“二皇姐,最好收手,否则迟早圣上会查到一切真相,到时好自为之吧!”
语落,七皇女才发现二皇女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疤痕,就连手背亦是烂疮溃烂愈合的伤疤,竟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
二皇女迎上七皇女嫌恶目光,更是杀心渐起,咬牙道:“岑珀,你是想死吗?”
“我只是在劝二皇姐不要玩火自焚,并无其它冒犯之意。”七皇女压下意外神色解释,而后离开堂内。
脚步声远,二皇女愤怒的扫落酒盏,抬手捂住丑陋面容,嫉恨骂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混账东西,早晚弄死你们!”
这件事必须要灭口,绝不能破坏自己的大计!
夜幕之下,并不安定,光明撒落时,西城各大商会纷纷进献银两入衙司。
赵晗奉命接待清点数目,竟然有一千万两之多!
眼见这些商人如此截然不同的反应,赵晗才知栖亲王对于人心的筹谋,真是炉火纯青。
原来寄真假铜钱,不过是让商人们知道事情严重,花钱消灾。
毕竟仿制铜钱一向都是抄家灭族的大案,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查获假铜钱就都是死罪。
燃眉之急已解,衙司人人欢颜,可此时的七皇女却脸色阴沉,视线看向监狱里断气的数名钱庄掌柜,发怒斥责道:“谁杀的?”
“西卫将大人,属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突然没气了。”
“你们一个个都是猪脑袋吗?”
七皇女气的骂骂咧咧,门客于一旁检查死状,出声:“主子,她们像是死于中毒du。”
“来人,立即派人去抓捕送饭的小吏!”
“遵令!”
天光微亮,便已经是风云翻涌,变化无常。
蓉亲王听闻七皇女抓捕的人无一活口,连忙让人请进右厅堂内询问详情。
“小七,你做事怎么会如此糊涂,重刑死人,不知会招多少御史谏言。”
“姨母,我没有杀那些钱庄掌柜,她们都已经交待幕后黑手,没必要杀人啊。”
七皇女真是怎么都没想到二皇女竟然会这么大胆狠戾!
府令衙司内的牢内都能杀人灭口,简直是丧心病狂。
蓉亲王见此,只得问:“你查到谁了?”
七皇女犹豫的坦白道:“姨母,我、我查到二皇姐牵扯一起仿制铜钱的大案,这些是人证,现下被灭口,才是麻烦。”
这话一出,蓉亲王神情严肃,思量出声:“不好,你不能再掺和假铜钱的案件,这件案件背后跟太傅之女恐怕亦脱不了干系,到时必定会震惊朝野啊。”
而且皇女之间互相针对,在圣上看来无疑是夺权!
七皇女不甘心让二皇女逍遥法外出声:“为什么?”
“因为你是圣上的皇女,现在得罪文武大臣,以后还怎么拉拢收服她们?”
“拉拢收服这么一群贪污腐败的大臣,还不如通通送交午门斩首!”
七皇女快言快语,嫉恶如仇道。
蓉亲王见岑珀如此言语,倒真是像极自己年少时的稚气,皱眉叹:“可你若是牵扯其中,我与栖亲王一定会遭受圣上猜疑,兴许会有处罚。”
七皇女不解道:“姨母,母皇怎么会处罚你们呢?”
“圣上让你在衙司任职,自然我与栖亲王就要承担教导责任,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要稳住,一切从长计议,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