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寒风不减,飞雪飘落,京都亦换新颜色,却不见新年气氛。
赵晗取出伤药纱布包扎,视线瞥见栖亲王阴沉面色,暗生惊讶。
看来昨夜柳樱并没有能服侍栖亲王高兴啊。
栖亲王闭眸假寐,耳间听着外间打更声响,方才抬动手臂,目光落向雪白纱布,幽幽出声:“从今日起,柳樱的一切待遇降为宫奴,任何人不许再提婚事,更不许她离开房门一步,如有闪失,你提头来见。”
“是。”赵晗原本想要说情的话语,亦因察觉栖亲王杀意,而识趣停声。
如此过了三五日,一直禁足屋内的柳樱,有些待不住了。
可一打开门,便是京都卫,柳樱只得顿步,打消念头。
柳樱环顾屋内,转而想去推开窗,却发现窗户竟然被封死!
午时柳樱饿的只能倒茶灌饱肚子,却越喝越饿,不知是不是美人姐姐气狠了的缘故。
柳樱如今每日衣食用度锐减,连同一日三餐亦变成一日两顿,更别提炭火茶水供应。
整间房屋冷的不行,简直就是幽禁冷宫!
阵阵白雾自鼻头呼出,柳樱在屋内来回冷的跺脚,心里更是着急京都城外的情况。
虎关镇被罕察骑兵夺占,十二皇女等不到援军,如果俞翠告状皇女身份,一定定会被大肆抓捕!
傍晚时分赵晗提着食盒入内,抬手屏退随从,劝慰出声:“柳姑娘若是能讨好栖亲王,何苦受这罪呢?”
柳樱打开食盒,端出寻常饭菜,乐观的应:“其实还好啦,我不觉得这是受罪,现在城外怎么样?”
“京都城门之下不断有敌军进攻包围,而且对方从虎关镇军防夺得大量的攻城装备,形势很不利。”
“那西北的援军呢?”
赵晗摇头,忧虑的应:“西北援军最快亦要一个半月,而且边境罕察兵团并未撤退,所以时日想必会拖的更长,京都如今是腹背受敌啊。”
柳樱扒拉米饭不解道:“女帝怎么还没有召集地方兵营来救啊?”
小说里京都沦陷简直是人间惨剧,可是柳樱的印象里,这回并没有美人姐姐的出场戏份。
然而,现在美人姐姐却留在京都,柳樱不免怀疑自己可能听错同桌的剧情吐槽。
赵晗远没有柳樱乐观,皱眉摇头应:“依照我的推测,圣上不会派其它兵营来救京都,栖亲王只能死守。”
王朝的兵马都在女帝手中,京都更是集结天下精兵。
可现在西北兵力占据大半,女帝又带走剩下的精兵逃难。
而各地边境州城布防向来薄弱,兵力自保尚且有限,更何谈远救京都。
柳樱见赵晗如此说,方才明白京都已然陷入绝境,顿时没了干饭的兴致,愁眉出声:“这样说起来,京都被攻破岂不是时间问题?”
“是的,现在只能期望撑到罕察骑兵无法久攻,否则京都将陷入弹尽粮绝的地步。”所以赵晗并不理解栖亲王为何要如此冒险主动留守京都。
难道真的只是要护住女帝脱险?
若非赵晗亲耳听栖亲王提及先帝之死的疑云,恐怕真就以为栖亲王对女帝毫无私心。
可即便如此,赵晗亦仍旧无法探清栖亲王的半点计划,不免感慨她的心思之深,让人完全无法猜透。
柳樱见平日里向来镇定的赵晗都如此担忧,脑袋思量小说里描述的京都沦陷的人间惨象,简直不敢想象亲眼所见会是何等地狱。
“赵侍读,不如让我出去帮忙吧?”柳樱虽然想不到好法子,但是更不想坐以待毙。
毕竟小说里京都沦陷是有内奸接应敌军!
虽然这涉及剧透,可能会头疼欲裂,但是现在人命关天,自己顾不得这么多!
赵晗迟疑未曾应答,而是打算先向栖亲王试探口风。
窗外风雪飘落,犹如柳絮纷飞,岑栖在府令厅堂内翻看统计京都粮食物资储备数目。
“柳樱要出来?”岑栖蹙眉看向赵晗询问。
赵晗低头谨慎的应:“回主子,柳樱她说不愿坐吃山空,想为您做些事效力。”
语落,岑栖冷笑合上文书,视线落向赵晗出声:“你倒是跟柳樱来往密切,如今竟然还想着帮衬她说话,莫不是觉得本王糊涂了不成!”
闻声,赵晗连忙跪在一旁,应:“主子,奴绝无二心,只是柳樱说京都内有罕察的奸细,此事不可忽视啊。”
岑栖闻声,方才半信半疑,眼露严肃,思索道:“你把她带进来。”
奸细,这事岑栖其实一直亦有所感觉。
不过月余,三队罕察骑兵突破王朝边境,偷袭要塞,直逼京都,简直就是畅通无阻。
若非王朝内部的军防形同虚设,那便只有可能是朝中奸细透露布防,才让罕察骑兵如入无人之境!
寒风凛冽晃悠府令衙司灯笼,柳樱行走廊道之间,视线看向地面积雪,有些晃眼。
从厢房进入衙司堂内,帘布撩开,柳樱并未感觉到春风般的温暖。
往年里美人姐姐总是会早早添置炭火供暖,可这会厅内却冷的很。
柳樱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屋内有供炭,现下看来应该是美人姐姐控制京都之内的日常用需。
案桌前的岑栖翻看文书,并未去看少女,冷淡出声:“奸细一事,你有什么线索?”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我记得先前给您送过信,仙贵赌坊里有大量的兵器和火yao,二皇女就是背后的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