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栖抬手扶额,连月的休息不足,面色浮白,指腹拨弄念珠出声:“可罕察骑兵从虎关镇获得大量物资,完全可以长久困城,现在的京都却耗不起长久的封闭。”
若只是进攻防备,岑栖反倒不怕,只是如何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一举击退消灭城外虎视眈眈的数万罕察骑兵,却是极难的事。
“是啊,目前送出请求救援信的骑兵无一回来,而城内抓捕的罕察人都是零星喽啰,并不知具体计划。”赵晗担忧出声。
黎明光亮露出,柳樱进入府令堂内,上前出声:“您昨夜又一宿没睡,不累吗?”
岑栖探手端起药汤,抬眸看向少女关切目光,视而不见的冷淡应:“目前为止你还没有抓到城内的罕察主力,本王随时都可以处置你。”
柳樱见美人姐姐一大早就情绪不太妙,只得嗫嚅应:“您别生气啊,这都怪罕察人太狡猾。”
原本想着利用马奶酒来钓鱼,谁想对方是分散单线联络,抓到的几人啥也不知道。
说话间,柳樱于一旁给美人姐姐揉眼,询问:“您觉得罕察人目的是什么?”
岑栖闭眸思索道:“罕察人的目标自然是要摧毁京都防守力量,粮食武器以及火yao等都是目标。”
柳樱一听,眼眸转动,思量出声:“奇怪,我怎么没听到对方在京都闹出动静呢?”
“因为本王防守严密,所以罕察人无从下手。”
“那如果您放松警惕,罕察人会不会露面上钩啊?”
语落,岑栖轻移开少女落在眼前的手,身段坐直,眼眸恢复清明,应:“你倒是难得聪慧,或许真可以一试。”
“嘿嘿!”柳樱被夸的有些怪不好意思。
午后京都市集之内,官卫大摇大摆运送粮食车马游街而过,不少百姓观看。
“真是没想到栖亲王如此有本领,现下封城围困,竟然还能运进这么多粮食的!”
“京都城若是没有栖亲王统领大局,恐怕早就被攻陷了。”
人云亦云,观望之中的人员,互相对视,而是尾随而动。
夜色之中,寒风瑟瑟,岑栖在府令衙司堂内用膳,柳樱于一旁来回转悠,心急念叨:“这真能成吗?”
岑栖执筷进食斋饭,心平气和道:“现下京都百姓最怕就是没粮食,而罕察人要想攻陷京都,无疑粮食第一目标。”
柳樱顿步坐在一旁,眼见美人姐姐严苛遵守食斋的习惯,困惑念叨:“今天又是初一啊,整整两个月京都没有外援,哪来的这么多的粮食?”
岑栖迎上少女目光,淡然道:“那里面装的只是马匹食用的干草罢了。”
语落,柳樱满面错愕,暗想美人姐姐竟然连自己人都骗啊!
夜幕深深,粮仓之内多人潜入其中,身手敏捷,行动迅速!
火光微亮时,明晃晃的刀剑散射冷光,热血喷溅,尸首倒地!
京都卫纷纷从粮仓里显身,赵晗下令:“栖亲王有令,尽量活捉!”
“遵令!”京都卫快步逼近,团团包围!
烛火燃尽,柳樱趴在一旁打瞌睡,岑栖翻看文书出声:“你若是困就回去睡,不必服侍。”
柳樱闻声,挣扎的揉着眼,哈欠连天应:“我不困,只是无聊而已。”
想当年,柳樱以前熬夜通宵打游戏,现下生物钟太健康,反倒有些熬不住。
岑栖抬眸看向少女睡的脸颊红印,欲言又止,最终停下话语。
少女既然非要熬夜,自己何必多此一举的怜惜,反正她一向是没心没肺的很!
心思未落,赵晗从外入内汇报:“主子,今夜抓到近三十余名活口!”
岑栖回神道:“很好,你务必亲自审问出真实目的,另外此事不得透露风声!”
“遵令!”赵晗应声动作。
早春湿寒,远胜冬日,积雪未融,京都屋瓦积雪未消,衙司牢内抽打声不停歇。
赵晗于一旁看着这些分别关押审问的罕察人,悠悠出声:“我有时间慢慢查,你们可以想好,再回答。”
牢内刑具鲜血滴落,痛苦挣扎声不停,数日之内,终于有人松动迹象。
午后赵晗奉上审问证词,岑栖探手展开观阅,欣然道:“真是好一出里应外合的计谋,立即将这位通敌的府令长史秘密抓捕审问究竟。”
“主子,这朝臣是二皇女安排的亲信,通敌罪证确凿,为何还要隐匿?”赵晗不解问。
“自然是为了以防万一走漏风声,偌大的京都官场保不准有其它奸细。”岑栖指腹拨弄念珠应声,视线落向交代的攻城暗令,“至于攻城暗令必须要确认无误,绝不能让罕察骑兵发觉异常,到时会有大用处。”
赵晗见此,弯身应:“遵令。”
眼见赵晗从堂内退离,岑栖将手中念珠放置一旁,指腹取出柜中的信筒,这是一封霍冀新寄来的飞书。
当初原本是派霍冀去查京都附近州城的仿制铜钱案件线索。
谁想霍冀却机缘巧合的探查罕察探路踪迹,岑栖因此才敢冒险请求留守京都。
女帝虽然带走京都附近的兵营,但是地方州城的兵马,仍旧有一部分驻守。
现下霍冀拿着自己书信,统领地方兵马,只要能及时赶来就能解京都之危。
纸张焚毁香炉之中时,岑栖脑间思量女帝的困境,筹谋下一步的动作。
二皇女苦心经营的一盘棋,女帝恐怕已经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