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之时,混杂冰冷刺骨雨水,流淌滑落。
岑栖亲眼看见先君后倒在血泊之中,刀刃亮着白光,照亮杀人者面容。
所以最初岑栖以为先君后才是一切的谋划者。
可后来岑栖才发现先君后并非蛰伏多年的野心家,他不过是个利益熏心的蠢货而已。
可岑栖没有想到,就连母妃难产的死因,如今都充满疑云。
三种毒物,若是同一人,未免太过愚蠢。
可若是三个不同的人,她们会是谁?
毒物并不是能随意带入宫廷的物件,若非精通药理者,便是权利掌控者,再不然就只能是母妃亲近来往者。
若真要细查,岑栖认为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心间却不知为何,备感沉重,甚至有些透不过气。
眼前一片猩红血雾,那些年受过的苦难,让岑栖心间涌起无尽的杀意!
忽地一阵轻快脚步声近,随即响起清灵悦耳嗓音:“您既然累了,怎么不回里面睡啊?”
岑栖闻声,缓缓睁开眼,目光看向走近案桌龙椅前的白净面容,迎上澄澈眉眼,探手轻揽住她,柔声唤:“阿樱,让朕抱抱你吧。”
兴许是柳樱从外殿日光下待过,岑栖清晰感觉她衣裳有些微烫,鼻尖轻嗅类似甘甜的气息,有些贪恋的深吸,好似要吸入肺腑,才得安心。
“啊,这个?”柳樱被揽着坐在龙椅,完全动弹不得,僵硬动作,看向美人姐姐留给自己侧脑勺,只隐隐感觉颓靡沮丧,完全摸不着头脑。
因着大婚的教训,所以柳樱特意防备亲近,刚才差点还以为美人姐姐兽性大发呢!
半晌,柳樱也不见美人姐姐动静,只得缓慢探手轻拍她身背,困惑唤:“您如果不舒服的话,要不让太医看看?”
这样被单方面的抱坐着,不仅羞耻,而且真的有点累呀!
语落,没想美人姐姐忽地有所动作,随即偏头凑近亲了过来!
“唔!”柳樱被偷袭的全然没有半点反应,眼眸眨巴看着眼前闭眸索取的美人姐姐,她亲的好认真啊。
呓语声响溢出时,柳樱方才回神,连忙偏头避开动作,羞红着脸道:“您不是说为了孩子,所以不急着亲热吗?”
虽然但是,现在没有半点孩子的苗头,但是柳樱觉得这个借口管用!
岑栖抿唇略带哀怨的看向眼前不解风情的柳樱,掌心轻抚,叹出声:“可朕看你除却吃胖三两,并没有任何显怀的迹象。”
“我哪有长胖这么多?!”柳樱连忙吸气收腹,以证清白。
岑栖被她这般孩子的动作逗乐心思,薄唇上扬,意犹未尽的揽近身段,掌心动作不停,言语调戏道:“那看来朕得再仔细摸摸。”
“不行!”柳樱迟钝的抓住作祟的手,方才发现美人姐姐真是长着一张很有欺骗性的脸!
柔美怜人,好似温柔体贴的知心大姐姐,可实际勾搭动作迅速敏捷,简直防不胜防。
“你就这么不想跟朕亲近?”岑栖无奈询问。
“我、这是为了孩子!”柳樱记住前几次的吵架教训,主打一个迂回战术,以免话不投机破摔茶盏!
岑栖闻声,方才收敛动作,柔声道:“如果真有孩子,到时朕就封你做皇后,她便是本朝的皇太女。”
柳樱没想美人姐姐计划这么早,嘀咕出声:“我从没有想过因为生孩子而做皇后。”
“现在你想想也来得及,总之这个孩子将会是你晋升皇后的见证。”
“可是我觉得生孩子唯一的要求应该是爱她,别的都不重要。”
岑栖看着她一副认真模样,心间生起着嫉妒,蛮横出声:“不行,你应当要先爱朕才是,怎么能分给旁人?”
哪怕这个人会是自己和柳樱的孩子,那也不可以。
柳樱看着美人姐姐显露孩子般的性情,顿时忍俊不禁,大着胆子打趣道:“您好小气呀,母亲爱孩子怎么也争呢?”
平日里美人姐姐看着冷静自持,可有的时候,真是有些像小孩。
天真又固执,单纯却狡猾。
岑栖见她不答应,清冽眉目显露委屈,双臂揽住柳樱,低头埋在她肩旁,轻啄道:“若是不答应把所有的爱给朕,朕就永远都不放开你。”
“别、别!”柳樱本就有些敏感,连忙投降,面红耳赤,“我错了都给您,还不行嘛!”
声落,岑栖方才停了调戏,抬眸看向柳樱呼气急促的红润面容,探近深深落下一吻,镇重出声:“朕会永远记住,你可不许撒谎。”
柳樱掌心搭在美人姐姐的肩,被迫接受过于粘腻的亲近,羞红脸唤:“真是不明白您怎么会连母亲和小孩的醋都吃呀?”
总感觉现在的美人姐姐有点不太对劲呢!
岑栖被问的停了动作,眼露黯然,心间沉重翻涌,偏头枕着柳樱单薄的肩,好奇的唤:“阿樱,天底下的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吗?”
“这个,我也不能说都是,不过大部分母亲肯定很爱自己的孩子。”
“可朕就从来没有获得过爱。”
语落,岑栖更是杀意汹涌,更不能将当年的三个凶手碎尸万段。
柳樱听着美人姐姐好似低落到飞散尘埃的话语声,表面风平浪静,可胸腔好似跟着翻江倒海,让人莫名震撼。
或许是美人姐姐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爱。
所以美人姐姐才无法理解,更不会感同身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