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樱还是第一次看见美人姐姐这么气急败坏,不免觉得有些新鲜,如实应:“知道啊。”
“那你怎么不有样学样?”
“因为宫里的人都说您独宠霍琇,我是特意不打扰您啊。”
岑栖见此,气的不轻,可偏偏柳樱如今变得像团棉花,自己的施力只会平白落空。
御和殿内一时落得寂静,岑栖竟然有些束手无策。
过去柳樱曾亲口说过希望自己的姻缘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可如今柳樱却全然不在乎自己身侧有旁人,这让岑栖莫名觉得透不过气。
“您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柳樱见美人姐姐沉闷无声,面上虽然装的恭顺无事,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小说里反派女帝杀人通常是不需要理由的!
岑栖看向面前的柳樱,明明模样神态没有半点变化,可是却好像跟过去全然不同,探手拥住她,低声道:“阿樱别走,我没有召霍琇侍过寝,你别闹,好吗?”
诚然,岑栖是有过想借霍琇来气柳樱的心思。
可从上回柳樱出逃,岑栖就知道柳樱看着乖顺,实际上固执得很。
所以岑栖只是打赏霍琇些物件,并没有任何其它亲昵之举。
耳侧的呼吸声悄然撒落,柳樱有些不适的偏头,目光落向美人姐姐漂亮眉目间的忧郁,有些于心不忍。
这怜人模样怎么弄得好像自己出轨了?
明明美人姐姐先不高兴冷落,现在这么深情无助,柳樱差一点就被晃了心神。
柳樱连忙移开目光,稳住心神,出声:“您是圣上,宠幸谁都是荣幸,我怎么会闹啊。”
“可你过去不是说想要一段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姻缘吗?”
“圣上您以前说婚姻是两家财力物力联盟的一种形式,我想霍家对于您一定有用吧。”
岑栖意外她的沉稳应答出声:“嗯,虽然罕察的骑兵被灭,但是西北和西南的外患并未解决,太尉霍冀负责兵马行事,而朝中大臣并非全部支持战事,所以朕更需要稳定霍家,并且用霍琇来表明态度。”
柳樱一听,心想看来美人姐姐刚上任就接受一个烂摊子呢。
“您既然这么忙的话,那多注意休息吧。”柳樱能感觉到抱自己的美人姐姐,周身并不温暖,身段亦是消瘦单薄,一看就没好好吃饭睡觉。
岑栖手臂微紧的圈住柳樱,见她还愿意关切自己,稍稍松了口气,怨念的应:“说来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柳樱茫然道。
自己在西苑安静待着,怎么招惹她了?
“你一次都不来御和殿,朕是既想你又气你,所以才吃不好睡不好。”岑栖目光焦灼的落在柳樱粉嫩唇间,探近轻啄,喟叹道。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坏家伙。
柳樱防不胜防的眨了眨眼,只得掩饰羞意,故作寻常的无视美人姐姐的诱导,仿佛木头人般应:“您罚我禁闭西苑在先,怎么还气我的不是?”
她是懂的什么是倒打一耙啊。
岑栖手臂圈紧着身段绵软轻盈的柳樱,既恨不得用尽所有力气,又担心弄痛她,只得克制,叹道:“朕听闻你在西苑吃喝玩乐时,心里气你没心没肺,毫不在乎朕,可听闻你请太医时,心里又担心你不知饮食节制顾养身子。”
话语轻柔,却好似滚烫火星顺着柳樱耳廓钻进心底,柳樱微微恍惚。
这说着柔情蜜语的美人姐姐跟淡漠冷落自己的美人姐姐是一个人吗?!
柳樱轻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疼得回神,方才坚定心思,不慌不慢的出声:“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您不必这么操心的。”
“可奇怪的是朕无法控制自己的念想。”岑栖偏头溺爱的看向柳樱,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你是不是给朕下了蛊?”
“我要是能给您下蛊,哪里还会被禁闭西苑啊。”柳樱发现自己对美人姐姐最大的错误认知就是以前觉得她清心寡欲不通情爱!
这像一串串葡萄般的肉麻话,美人姐姐竟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口!
说实话,柳樱都觉得有些羞耻!
岑栖见柳樱介怀禁闭西苑的事,垂眸出声:“其实朕也不知道为何会那般置气不冷静,只要想到你对旁人亲近,朕的心就像被火灼烧,完全无法忍受。”
过去岑栖在宫廷之中最擅长忍受,可是对于柳樱的事,却是一点都无法容忍。
见此,柳樱没敢应话,如果不是知道美人姐姐是反派女帝,自己肯定会说这就是因为爱啊!
可柳樱现在真的不敢乱说,因为自己现在只想回现实世界。
如果跟美人姐姐纠缠太深,到时就怕走不了呀!
“阿樱,朕所做的一切,绝非对你厌弃不喜。”岑栖满是认真的说着,生怕柳樱因此而跟自己生疏情分,心间掩饰羞涩,执拗道,“朕只是想要跟你白头偕□□葬皇陵。”
柳樱错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落在美人姐姐专注面容,突然想起她曾提及让自己随从一道赴死。
先前心间的感动骤然变成后背脊梁的寒风,柳樱没敢答应,也没敢拒绝,眼睛骨碌转动,试图转移话题唤:“您想的好长远啊,对了,我最近常去淑德宫看望婧太妃,才发现她的饮食喜好跟京都人氏不同,您知道她是哪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