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圣上乃心怀慈悲的圣人,自是不可能置之不理。”
岑栖说话间,亦放下棋子,抬手端起茶盏浅饮。
三皇女叹道:“可惜那匹上等宝马,圣上最终命人将其处死。”
“说来你亦是爱马之人啊。”岑栖闻声,抬眸看向三皇女幽幽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现下我真是没有闲情赛马。”三皇女神情微愣,而后故作爽朗的应道。
岑栖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无意瞥见身旁凑近的女孩,见她满眼都难掩好奇,只得装作未曾看见,自顾出声:“宝马若是不死,恐怕争端不止,圣上是为平息纠纷。”
“是啊,蹴鞠一事惹的圣上不高兴,幸好安亲王和熙亲王平复西南叛乱,圣上龙心大悦,正打算设宴嘉奖。”
“秋日才领军回都城,庆功宴会,怎么现在就已定下了?”
三皇女岑杍颔首应:“嗯,前不久圣上亲自下令安亲王和熙亲王回宫过节,莫非你还不知情?”
岑栖眉眼轻眨,迎上三皇女岑杍试探目光,坦然应:“我整日待在西苑已是耳目不清,再来熙亲王自幼与我不合,早就没有往来。”
“原来如此,我以为宁郡王会将好消息告知你。”
“宁芷探望时倒是曾说过几句西南大胜的事,不过庆功宴并未提及,想来她的消息并不准。”
三皇女笑道:“现下也就只有你能直呼其名的打趣她,宁郡王如今掌管军马粮草,风吹草动都不会瞒过她的眼睛,自从回都每日请她赴宴的人络绎不绝,我如今都请不到她人影。”
岑栖笑而不谈,抬手轻叩桌面,示意道:“可别光顾着聊天,该你落子了。”
棋子落局,细碎声响,柳樱听的是满脑袋八卦乱飞。
原来人渣本名唤宁芷,而且好像还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看来,有点难对付呢!
傍晚黄昏时,三皇女起身离开主殿,柳樱站的腿都酸麻,舒坦坐在一旁,视线瞅着棋局问:“姐姐,谁赢了?”
“平局。”岑栖抬手收拾棋局上的黑子,“你方才都听到什么?”
柳樱帮忙收拾白子,手捧棋子哗啦放入棋盒,不假思索的出声:“蹴鞠打架,大皇女打赢七皇女,最后宝马死了。”
哎,可怜倒霉的宝马呐!
“没有别的吗?”
“西南叛乱平复,一个安亲王还有一个熙亲王,姐姐,我的记性还不错吧?”
柳樱卖乖的说着,随即掌心盖上棋盒,准备收拾棋盘。
岑栖抬眸看向女孩直白询问:“宁郡王的事,怎么一个字都不提?”
“我上回闹了笑话,哪敢再提啊。”柳樱觉得自己可真是太聪明啦!
“你能记得上回的教导,真是有进步。”
柳樱一听,满面欢喜的伸出手说:“那姐姐有没有奖励啊?”
岑栖悠悠地将棋盒放置女孩掌心,指腹顺势捏住她软绵的小脸蛋,爱不释手的应:“你若是能猜出三皇女今日来西苑探望真实目的,到时我就带你去参加端午宫宴,如何?”
“姐姐,这问题算问题吗?”柳樱纳闷的看着美人姐姐,心想三皇女来探望的目的,不就是来探望的嘛?!
哎,怎么回答感觉像是在玩俄罗斯套娃呢?
岑栖一眼看出女孩的困惑,提醒道:“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如果回答错误,我就带常黎去赴宴。”
柳樱一听,又觉得其中肯定不简单,连忙应:“别、别,我再想想!”
这可是难得出西苑玩的机会,绝不能眼睁睁的溜走!
岑栖掌心捧着茶盏,悠闲观赏女孩苦思不解的神情变化,心想她自作聪明的以为不提宁郡王就能隐瞒心思,却不知分明是欲盖弥彰。
可岑栖想不明白女孩对宁芷怎么会存在那么明显的心思。
是的,岑栖清晰感觉到女孩对宁芷是难以掩饰的抵触和讨厌。
难道是宁芷过去招惹欺负她不成?
半晌,柳樱鼓起勇气般的出声:“姐姐,三皇女她真的不是来看望你的吗?”
说不定美人姐姐只是在诈自己呢!
岑栖摇头应:“是,也不是。”
“这算是答对,还是答错?”
“那换一个问题,你觉得三皇女为什么会知晓宁郡王来过西苑?”
柳樱被问的一愣,双手撑着脸蛋看向犹如考官一般严肃的美人姐姐应:“也许她听宁郡王提及,也许是路上听到别人提及,还有可能是她路上碰巧撞见,一切都有可能嘛。”
岑栖食指弯曲轻弹了下女孩额前出声:“笨,三皇女先前才说过见不到宁郡王半个人影,她又如何问她?”
更何况宫廷之大,岂能如此凑巧,当时宁芷面见圣上就立刻来西苑,绝对不会如此巧合。
“哎呦!”柳樱探手捂住脑门,万万没想到美人姐姐竟然偷袭,满眼受伤的应,“那三皇女就不能是凑巧听别人提及的吗?”
“若是凑巧听到,三皇女应当先向我询问验证才是,可她方才说的确凿无疑。”
“是哎!”
柳樱恍然大悟睁大眼睛,惊叹道:“所以三皇女可能打听过西苑的动静,难道西苑还有内奸!”
这怎么感觉瘆得慌!
“此事不可声张,而且往后你在内殿所见所听的任何话语不得泄露半句,明白吗?”岑栖见女孩如此反应,倒是可以先排除对她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