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宫里那么多人都没有举报。”柳樱听美人姐姐如此说,心里亦有些好奇。
宫廷之中,天子住处,竟然有人做灯下黑的买卖,这可真是鬼才!
岑栖目光瞧着捶腿的女孩,话锋一转问:“你去过赌坊吗?”
柳樱被问的突然,隐隐感觉不妙,果断否认应:“没有!”
开玩笑,只是玩骰子就被罚抄禁闭,如果真去赌坊,美人姐姐说不定会气的咔擦自己!
虽然美人姐姐容貌柔美,眉目温和,但是柳樱心里就是感觉很危险!
“难道周富琳没有提议你去试试手气?”
“额、倒是有提过,但是我没答应。”
岑栖心间了然,缓声应:“你先别急着拒绝,如果有机会不妨去赌坊玩玩。”
柳樱瞠目结舌的看向变化无常的美人姐姐,心想这该不会是迂回试探的陷阱吧?!
“姐姐,我还在禁闭呢,哪有时间去赌坊啊。”
“不急,等周富琳把借的钱输光,她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岑栖探手翻动书册,心想宫廷的赌坊暗地里必有巨大利益输送,如果查清其中人员,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柳樱好奇询问:“姐姐怎么知道周大娘会输光钱呢?”
“赌徒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收手,除了输,没有第二条路。”岑栖迎上女孩黑亮明眸,并未告知她,赌坊一般内里都暗藏乾坤,赌客是不可能满载而归,否则赌坊就无法敛财获利,“你积极表现兴趣,她自然会带你去赌坊。”
“姐姐想让我去赌坊做什么?”
“尽力去赌就是了。”
柳樱看着一反常态的美人姐姐,完全猜不准心思,只得点头答应,犹豫出声:“那我的禁闭可以缩短些时间吗?”
岑栖避开女孩目光,骤然间恢复先前漠然模样应:“你先把三百遍文章抄完,再说吧。”
眼见美人姐姐没得商量,柳樱知趣应:“哦。”
深夜里话语声停歇,柳樱哈欠连天,困顿的趴在一旁准备睡觉。
“你怎么不回去睡?”岑栖瞧着躺在一旁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女孩,探手捏着她的脸,心里存着气询问。
柳樱全然没有躲避手指戳脸的动作,眼眸挣扎的睁开出声:“姐姐不想跟我一块睡吗?”
最近关禁闭,柳樱都出不得小屋,自然别提入夜侍奉了。
岑栖闻声,指腹捏住女孩脸蛋嗔怒道:“出言不逊,谁想跟你一块睡?”
“说错了,是我想跟姐姐一块睡!”柳樱稍稍恢复清醒,弯眉笑道,“这几天突然一个人睡觉,还怪想姐姐呢。”
语落,岑栖稍稍松了些力道,迟疑的收回手,视线躲避女孩笑意盈盈的眉眼,转而看向纱帐暗影,缓声回:“我看你是更想主殿里糕点吃食吧?”
刚才真是差点就被女孩的卖乖给糊弄住了。
心思回笼,岑栖偏头去看突然不答话的女孩,没成想她已经熟睡了。
岑栖微叹闭眸,双手搭在身前,不多时,亦浅眠入睡。
夏风拂动窗外枝叶,明月皎洁,枝叶间洒落银霜满地,静谧庭院。
盛夏过半时节,越发炎热,小屋里摆放的文章宣纸已经是厚厚一沓,柳樱埋头苦抄,全然不知殿外光阴变化。
清晨常黎听宫人汇报,便来到殿门外,只见一年岁跟柳樱差不多大的宫人提着冰桶在外,蹙眉道:“柳樱正被罚禁闭,你一个府库宫人来找她做什么?”
小宫人俞翠瞧着这位西苑管事不太好对付,心生畏惧,嘴上不缓不慢的应:“这是柳樱订的冰块,她要给银子让我交回府库。”
“冰块乃现下的紧俏用品,她一个侍读怎么可能买得起。”常黎眼露狐疑,随即示意身旁宫人去检查究竟。
一宫人下台阶,打开木桶察看,而后颔首应:“常管事,确实是冰块。”
小宫人俞翠瞧着如此阵仗,知趣的出声:“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冰块带回府库。”
“站住,这些冰我要了。”常黎看着外头烈日炎炎,正好可以给自己解热。
将银锭交于小宫人,常黎看着她走远道:“宫里私自买卖物件的常有,这般大价钱买卖冰块,实在少见。”
一旁宫人出声:“常管事,您是怀疑柳侍读跟外边什么人有关系不成?”
“我可没说,你且跟上小宫人瞧瞧吧。”常黎知道柳樱备受栖亲王宠信,区区禁闭鞭刑还远远不足以让她坐冷板凳。
除非抓到确凿证据,否则常黎不敢直接对付柳樱。
倒不是怕柳樱报复,只是怕栖亲王眼里容不得沙子,到时自己得不偿失。
天色临近午时,最是炎热难耐,柳樱抄书抄的两眼发黑,整个人趴在案桌,额前细汗弥漫,不解念叨:“奇怪,这么热的天,冰块怎么都不按时送来?”
难道是府库安管事见自己一直不办事,察觉不对劲,所以取消给自己送福利了?
午时殿外热浪滚滚而来,岑栖于内室用膳,服侍的宫人们大多热的不行,常黎抬手用丝帕擦拭面容,分外凉爽。
丝帕浸润冰水凉意舒适,最是适宜缓解闷热。
岑栖察觉其它宫人惧怕闷热,便出声:“你们下去。”
“是。”众宫人退离内室。
因着岑栖体弱惧寒,主殿里未设冰鉴或是扇风,哪怕窗户敞开,仍旧是闷热的紧,常人自是受不住。
常黎盛参汤晾置一旁出声:“主子,听闻圣上不日将要去避暑行宫,您要随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