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安管事闻声更是面露严肃,暗叹不好!
这分明是在排查跟柳樱接触的人脉异像!
“嗯,奴觉得应该就是西苑里的宫人,安管事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你这小丫头倒是办事伶俐,在府库做苦力活太可惜,以后调到我这来干事吧。”
俞翠感激道:“是!”
夜深朦胧,烛火摇曳,宫廷深处大多已是昏暗漆黑。
东华宫内声乐不停,席酒佳肴陈列,突兀的杯盏摔碎声惊起,舞姬乐师纷纷畏惧的退离亭院。
大皇女岑若绮额前模糊的伤疤泛着新白,眸间怒意汹涌,来回踱步焦急询问:“难道柳樱身份当真被发现了?”
安管事低头应:“老奴派的人已经完全接触不到柳樱,所以才特来向两位主子汇报。”
席桌旁的二皇女岑淮荌转动拇指间的蓝宝石戒指,神情泰然处之道:“暂时不必惊慌,先派人密切监视西苑和柳樱动静消息,你且回去吧。”
“是。”安管事接令,而后弯身谨慎的退离。
“如果只是怀疑,岑栖她怎么可能会将柳樱软禁扣押,分明是审问收集证据!”
“皇姐,柳樱入宫至今不过数月,她还没执行任何计划,岑栖就算想查罪证亦是无从查起。”
大皇女瞧见安管事退离殿内,方才偏头看向镇定自若的二皇女,满是猜疑道:“对啊,当初我真不该听信你的建议安排人进西苑谋事,现下反倒被岑栖拿捏猜疑人证,若是她向母皇告状,到时你也别想好过!”
二皇女神情微冷的迎上大皇女指责目光,隐忍应:“此事我本就掺和其中,若是让岑栖查出,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大皇姐何出此言?”
“呵,上回我的挂坠无缘无故出现在你芙清宫的侍读手里,谁知你会不会移花接木暗藏嫁祸之心!”
“此事我已再三解释误会,那是岑栖的挑拨离间,大皇姐若非不信,还请查明罪证,恕皇妹不奉陪,先行告辞!”
说罢,二皇女起身退离东华宫主殿,大皇女气的满面铁青,偏身无法指责,只得摔碎酒盏泄愤道:“你、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该死!”
茶碟破碎声断续响起,烛火摇曳,夜色朦胧时,隐隐可观闪烁繁星。
从东华宫出来的二皇女眉目阴郁,脑间思索种种可能,阴冷出声:“传令如若柳樱出西苑,立即派人将其抓捕处死。”
斩草除根,宁杀错不放过!
随行宫奴低声:“是。”
“等下,还是寻机会将柳樱秘密带回芙清宫。”
二皇女思量的犹豫改口,暗想柳樱是目前唯一潜伏进西苑主殿的人脉。
如今柳樱突然被软禁,兴许是发现岑栖的秘密亦说不定!
这很危险,但也是机会,二皇女需要慎重行动。
斗转星移,骄阳如火如荼,热意汹涌攀升,女帝移驾避暑行宫,浩浩荡荡宫队随行离宫。
枝叶间蝉鸣喧嚣不停,西苑廊道里值日的宫人们亦是困倦乏累的很。
女帝离宫,君后等妃嫔皇女大多随行,宫廷里比往日更是冷清许多,连带宫人们亦多是松懈闲散。
柳樱采摘药花晾晒,仔细挑选收拢进布团做药枕。
至于针线活,柳樱是一点都不会,所以备的现成枕袋。
待鼓鼓囊囊成型,柳樱抱在手里掂着份量,很是满足自己的手工产品,自信满满的出声:“这枕着睡觉肯定舒服!”
本是要小憩的岑栖,清幽目光瞧着女孩递近的圆润布枕,眸间浮现疑惑问:“此物是做什么?”
“前阵子说要给姐姐做药枕,难道姐姐忘记了么?”柳樱赤足趴在玉席一侧,眼眸满是期待好评的说着。
“这药枕可靠吗?”岑栖打量物件出声。
柳樱见此,便将自己脑袋枕着药枕试用,犹如推销员一般热切道:“当然可靠,这枕头用起来不仅舒服,还很香咧。”
岑栖见女孩贪凉的赤足躺在一旁,忍着说教心思,转而应:“我睡不好是多年旧疾,你这花枕还是自己用吧。”
“姐姐,我做了好久啊。”柳樱手里挥动团面扇劝说,“姐姐就试试嘛,说不定有效果呢。”
眼见女孩不肯消停,而岑栖确实有些困意,才只得顺着心思接受药枕。
柳樱趴在一旁,直勾勾的张望,好奇问:“姐姐感觉怎么样啊?”
“没有任何感觉。”岑栖迎上女孩眼巴巴的目光,残忍而直接的如实应道。
“哎,难道就没有闻到花香而觉得舒适嘛?”
“好像有一些清香。”
柳樱笑着应:“这可是有满满的童年味道呢。”
不过自从长大上学住宿,柳樱就没怎么用过外婆做的药枕。
岑栖双手搭在身前,偏头看向女孩没有半点睡意的模样,困惑问:“你不睡吗?”
“我不困,而且待会就要去赌坊看热闹,现在有点激动!”
“可你之前不是义正言辞的说不想去赌坊吗?”
柳樱故作正经的掩饰应:“我就是好久没出门玩,所以才有些紧张。”
岑栖看破不说破的转移话应:“这样啊。”
酉时,日头渐落西处,西苑主殿里分外幽静,纱帐内里悄无声息,香薰淡雾浮散。
朦胧之中岑栖醒来时,才发觉自己比往日里多睡好长一段时辰,身段意识浮沉还未清醒,清冷嗓音微哑的轻声唤:“柳樱,现下几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