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樱看着温柔善良的美人姐姐, 心里仍旧止不住的生气,嘟囔道:“宁郡王既然不敢抗令, 那美人姐姐就该忘记她, 以后再找别的漂亮姐姐, 不成吗?”
“忘记,谈何容易, 更何况宁郡王跟我自幼相识,情分非同一般。”岑栖指腹摸索彩结,话语说的深情款款,其实心间很是不喜宁芷的危险念头。
宁芷自从成为宁郡王,心思就变得傲气不少,相较过往更难以拿捏控制。
今夜若不是自己以削爵之危来转移安抚宁芷的荒唐心思,恐怕她真会冒险求娶赐婚。
岑栖不可能会放弃亲王职权嫁给宁芷,所以绝不允许她一时糊涂做出危险举动。
而圣上的心思虽不明,但必然不会答应让岑栖下嫁给宁芷。
到时宁芷的郡王之位一旦不保,那她对自己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可姐姐现在不断念头,到时会更伤心难过。”柳樱见美人姐姐明显还不死心,只得妥协念叨,暗想等人渣成婚,她总该看清事实吧。
岑栖见女孩一副置气着急模样,平日里颇为少见,眉目忍俊不禁的压下清浅笑意,自顾出声:“我知道,夜深了,回去吧。”
这看似点到为止的误会,没想女孩是深信不疑啊。
“哦。”柳樱见此,只得提起宫灯,推动坐轮行进,心想那个宁郡王根本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美人姐姐这么聪明,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待回到西苑主殿内室里,柳樱把宫灯放置一旁,收拾铺设薄毯床榻。
待搀扶美人姐姐坐在榻旁,柳樱弯身解鞋,将其放置规整,而后宽衣解带,动作不慌不慢,熟练的很。
岑栖瞧着女孩一直不出声,心知她多半还在置气,轻笑唤:“阿樱妹妹就这么不喜欢宁郡王么?”
柳樱手里捧着轻盈纱衣,重重点头稚声应:“嗯,姐姐这么好,她却喜新厌旧伤害姐姐,简直太讨厌了!”
当然更气的是美人姐姐竟然还偏袒人渣,这难道就是初恋的特殊待遇嘛!
谁想到平日里沉稳冷静的美人姐姐,竟然为人渣执迷不悟,柳樱就差气成河豚!
岑栖很是满意女孩的不高兴,安抚出声:“你放心吧,宁郡王不会伤害到我。”
岑栖跟宁芷本就是互相利用,就算宁芷横生枝节另起念头,那也不关岑栖的事。
更何况岑栖多次用郡王之位提醒宁芷,为的就是警醒她现下得到的一切都有可能会失去。
“姐姐,真的就这么相信宁郡王吗?”
“傻瓜,我是信任自己。”
岑栖指腹轻触女孩绵软面容,信任在宫廷之中是剧du之物,所以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宁芷。
可柳樱却没能明白其中深意,目光看着美人姐姐,困惑出声:“这有什么不同吗?”
美人姐姐相信她自己对人渣的判断,所以才不怀疑人渣,最后肯定还是会被辜负欺骗!
“你往后多读点书,自然就明白了。”岑栖收回手,不欲过多解释。
柳樱听的云里雾里,便没出声,自顾整理衣物,抬手搀扶美人姐姐静卧歇息。
纱帐垂落之时,柳樱洗漱爬上床榻里侧,脑袋趴在一旁困倦的有些睁不开眼出声:“姐姐,这么晚还不睡么?”
若非柳樱此时太困,否则就该怀疑才是。
若真是失恋伤心难过,怎么也不可能转眼就有心思看书。
岑栖翻看手中书册应:“嗯,你先睡吧。”
语落,没多久柳樱埋头呼呼大睡。
从枕下取出双翼彩结的岑栖,指腹拆解彩结重编,心间仍旧思索不得女孩今日变故异常的来由。
夜幕深深,主殿内室烛火摇曳,光亮朦胧处,窗外清风拂过,云团遮掩月光,满室昏暗。
天明时,宋管事领人入内服侍洗漱用膳。
柳樱亦趁空闲出去用饭,结果刚走出内廊,便听见宋管事唤:“柳侍读,主子身侧的彩结可是你编织相赠?”
“是啊。”柳樱转身困惑的看向将花白头发整齐梳理盘在脑后的宋管事,“莫非宋管事也想要一个吗?”
宋管事打量这小姑娘模样神情,并无半分慌张隐瞒神色,只得出声:“不必,主子身侧的物件都需要严格检验,这是规矩。”
“您放心吧,那彩结是我自己编织,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物件自是没有问题,不过柳侍读应当注意分寸,否则容易招人猜疑非分之心。”
柳樱两只眼睛满是大大的问号,困惑出声:“您能说的再简单点吗?”
到底谁对谁有非分之心?!
宋管事沉声道:“主子将来必定是与贵家世子联姻,柳侍读最好安分守己,不得生出妄念。”
“您,是不是听常黎胡说八道啊?”
“常管事不过是如实提醒,柳侍读若问心无愧,何必多问?”
“好吧,我记住了。”柳樱语塞的看着严肃古板的宋管事,只得服软,心间暗想常黎真是有大病!
辰时,天光大亮,常黎特意来主殿打探消息,可看到柳樱安然无恙时,心间明白大抵是失效了。
常黎郁闷不解的出内廊,没想碰上宋管事,连忙顿步让道。
宋管事神情凝重道:“以后告状的事,最好查实汇报,否则视为诬陷,处以掌嘴之罚!”
“是。”常黎不敢反驳半句,低身不甘的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