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三长老默然睁开眼睛，一只眼睛茫然地看向身前的阳凌空。

阳凌空看清三长老的脸，忍不住僵硬。

“凌空，你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也同老夫一般，丢了性命？”

阳三长老说完，面上突然伤感起来，“早知如此，我说什么也要拦着你，不许你来参加这狗屁四域交流大会。”

“我老了，死了就死了，你还年轻，又是咱们阳兹州的少主...”

他自顾自说着，却没见到自家少主面上的沉默。

“凌空，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死了成了个哑巴？”

阳凌空看着三长老睁一只，闭一只的眼睛，终于忍不住问道：“您能不能把另外一只眼睛睁开？”

“睁一只，闭一只，您不难受么？”

还有，睁开的那只眼睛大可不必瞪成铜铃，闭上的那只也莫闭得如此紧。

阳三长老这才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他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变小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死了变成独眼瞎子了？”

阳三长老颇为惊奇。

阳凌空无语，“您到这时候还认为自己死了？三爷爷，咱们都活着了，你没死！”

以为自己死了，说了一堆话的煽情阳三长老：“......”

“原来没死么。”

您这有些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阳凌空彻底无语，拿出一面镜子递给阳三长老。

“您试试看，把右眼睁开看看？”

阳三长老照了照镜子，果真见自己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闭上。

睁开的那只睁得老大，闭上的那只闭得紧紧的，看起来颇为狰狞，都不像是他了。

若不是他知晓自己面貌，还当这镜子是什么鬼东西。

试着闭眼，睁眼，反复试了两遍，依旧只能睁一只闭一只。

若睁开左眼，则右眼睁不开。若睁开右眼，则左眼睁不开。

且睁开的那只眼必定大如铜铃。

“老夫眼睛怎么了！”

阳三长老僵住。

阳凌空也是头次见到此种情况，没办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唯一想到的就是宋夫人给的药，可这药实打实救了三爷爷的命，他怎么能如此想？

第280章 洗不了

那边，花令君、幽南顾、燕思年三人亲眼见证过这黄泉涅槃丹后，便急匆匆回到自家驻地，给自家重伤的长老服了丹药。

有过阳三长老的经验，他们心中镇定了许多。

刚给自家长老服用红色丹药，便立马掰开嘴巴灌灵果茶。

期间，无论是吐血、浑身抽搐还是任何状况，花令君等人依旧不慌。

直到最后没了声息，再喂下黑色丹药化了，输入灵力，带着在灵府、经脉中走几圈。

全套下来，花令君见自家长老果真好了起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花家七长老已然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起来颇为正常。

花令君大喜，连忙扶着人从坐起，“七爷爷，您感觉如何？”

花家七长老刚准备回他，留下一滩鼻涕，他急忙用手拧了。

“老夫...”

拧完鼻涕，刚说两个字，鼻涕又下来了。

花令君递过去一张手帕，花家七长老揩了鼻涕，刚说一个字，那鼻涕又下来了。

花令君只是问了一句话，花七长老只说了两个字，就不停地擤鼻涕。

霎那间，房中只有花七长老擤鼻涕的声音。

花七长老忙得手忙脚乱，根本无暇回答他的话。

花令君：“......”

“怎的一直流鼻涕？”

花七长老也想知道，但他鼻孔里的鼻涕就跟流不完一样，刚擤了又下来了。

这么一会儿时间，鼻子已经拧红了。

他干脆也不拧了，任由这鼻涕顺着鼻孔滴落。

“我没事，想必是着了凉，休息一会儿就好。”

花令君没多想。

直到去探望幽家、燕家两位长老的时候，见到幽家四长老嘴巴歪了，还一直流口水，燕家六长老泪流不止，才觉察出点什么。

又去探望了阳家三长老，见其眼睛的异样，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宋夫人的药，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我也觉得，短短半个时辰，我家七长老已经流了小半盆鼻涕了。”

花七长老鼻子通红，都拧掉皮了，如今碰都碰不得。

花令君一想到自家七长老的可怜，忍不住好笑又无语。

“你们这算什么，我家三长老眼睛闭不上了，连睡觉都得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

阳凌空哭笑不得。

幽南顾、燕思年对视一眼，听到了这两位长老的惨状，他们觉得自家长老运气还算好。

口歪嘴斜流口水算什么，泪流不止算什么，好歹没那么难受。

当然这只是长老们，其他族人亦没逃脱，虽然命保住了，但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毛病。

有的只有半边身子能动，有的牙酸吃不得饭，有的头发掉光了...

还有那失聪、失明、哑巴、一条腿不能动、走路只能走直线、走路一步三抖，还有突然不举的...乱七八糟的问题。

如此，但凡吃了那黄泉涅槃丹，多多少少都出了些毛病。

四人听着各自列举族中，被救治回来的族人的情况，忍不住黑线。

“这些...都是服用过那黄泉涅槃丹的族人的状况。”

“我想...宋夫人那丹药，应当是有些问题的。”

阳凌空扶额，这真的没法替她洗了。

“依我看，能捡回一条命算不错了，一点小毛病，忍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