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死去的白月光(52)
话音未落,衣角被人用力一扯,沈聿卿的声音戛然而止。
幸亏赵鹏只顾着难过,没注意沈聿卿不合时宜的停顿,等他回神后,再一次邀请沈聿卿过去坐坐。
沈聿卿客气一笑,面不改色地编了个理由:“不用麻烦了,朋友家的孩子离家出走,我得把人送回去,要不然他家里人该等急了。”
赵鹏惊讶地看向唯一露脸的男生:“长得这么乖,不像啊!”
莫名背锅的岑识:“……”
而赵兰面露惋惜,又说了一堆家常话,才和赵鹏往家走。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途径小卖店时,窄窗露出的光正好照在赵兰的脸上,鲜明红肿的痕迹格外清晰。
赵鹏走在前面,语气有些冲:“我说你回去干什么?该离离,该散散,他今天敢和你打你,以后谁说的准。”
没等他说完,赵兰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哭诉道:“那我能怎么办?小泽还小,你别看苏闳刚那个王八蛋平时人模人样的,真到离婚那一步,他肯定不让我把小泽带走,小泽跟了他还能有好吗?”
说话声越来越远,赵鹏好像又说了什么,但赵兰的态度很坚决。
苏恕站在原地,直到声音彻底消失,他还愣愣地没动弹。
“怎么了?”沈聿卿忽然转身问他。
楼上不知道哪户人家的窗户没关严,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从窗缝传出来。
苏恕抬头望着三楼窗户倾泻而出的暖光,缀出的光线仿佛沾了温度,他揉了下眼眶,这才看向沈聿卿:“知道的是她让你上去喝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送她黄金呢。”
嗓音发闷,说话的语气却接近于找茬。
岑识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他,觉得舍友的态度有点奇怪。
沈聿卿没什么表情变化,两指夹着他的帽沿,往上一掀,柔顺的头发瞬间被帽子带了起来,乱成一团。
“你干什么?”
苏恕动作快地抢回帽子,又戴了回去。
他穿得这么严实是为了防止别人把他认出来,再给沈聿卿带来麻烦。
手里落了空,沈聿卿没急也没恼,他示意岑识先走,等苏恕跟上来后,他抬起苏恕的下巴,视线划过口罩上过于水润的眼睛。
“看你有没有哭。”
被迫抬起头的苏恕呼吸一滞,在沈聿卿垂下的目光中揣摩出几分关心,等他在去细看时,沈聿卿已经收回了手。
“哭个屁,我才不会哭。”心跳逐渐平缓,苏恕两手揣进口袋,扬了扬头,“走,回家。”
走在前面的岑识突然见舍友跟了上来,他微微侧头,看到苏恕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只是……为什么耳朵这么红?
——
到家后,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高档小区内十分安静,苏恕打开家门,岑识地安静走跟旁边。
沈聿卿回老宅那边,晚上只有苏恕和岑识在家住。
弯腰去鞋柜里找完拖鞋,苏恕去楼上收拾了个客房出来,等忙完后已经快十二点了。
岑识觉得住别人家已经很打扰了,看苏恕忙来忙去更有点不好意思。
“洗漱用具放在卫生间了。”说完这话,苏恕正要关门。
岑识用力拉住门把手,很郑重地说道:“谢谢。”
苏恕闻言一顿,过道并没开灯,只有客房内露出一点点光落在肩头。
岑识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斜斜的光束内睫毛忽动,苏恕抿了抿唇,不自在地转身,嗓音发紧:“不用,多大的事。”
回到房间里,苏恕松了口气,身体陷进豆袋沙发里,思维也跟着慢了下来,他回来的路上一直担心岑识会好奇他和赵兰他们的关系。
万幸的是,岑识什么也没问。
——
何家老宅内,郁郁葱葱的树木中灯光依亮,黑色的宾利停了下来。
家庭医生刚从二楼下来,就撞见了风尘仆仆的沈聿卿。
“你外公是老毛病了,你别太担心,平时你多劝他别太操劳就行。”
郑医生常年给何家人看病,也是何老爷子的故交,几乎是看着沈聿卿长大的。
“郑爷爷。”沈聿卿喊了人,又问了些外公的近况,才放心下来。
借着月光,他看了眼熟睡的背影,轻声关了门,和郑医生下了楼。
“聿卿,这几年你怎么样?要不要再去我那里开点药?”郑医生边走,边问。
何家人都知道,郑医生开得药非常苦,有的时候连何老都忍不了,唯一个能面不改色地喝完的人只有沈聿卿。
沈聿卿放缓脚步,留意着郑医生的步伐:“郑伯放过我吧,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您逮着我喝药,我还能喝。我现在身体好好的,怎么又要喝药?”
注意到沈聿卿想扶他的动作,郑医生推开他的手,笑着说:“我还没老到要你扶着下楼。”
沈聿卿没强求,直接收回手,听着郑医生在他耳边念叨。
“这寒气入体喝一两次药是好不了的,我再给你开几副药,你带回去,别仗着你自己年轻不注意这些小毛病,等以后年龄大了,这些伤啊病啊都会找上门的。”
沈聿卿没拒绝郑医生的好意,也没说他冻得严重的那次已经是十七年前了。
两人走到一楼,客厅内灯火通明,佣人们大多都在做事,而客厅中央站着一个男人。
听见脚步声后,男人抬头问道:“义父怎么样了?”
在何家,会称呼何老为义父的人只有何家的养子卢枫,这个时间,卢枫刚从公司回来,他没急着回去休息,先来关心义父的病情。
只是,他体贴关切的话并未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