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105)
种种疑问接踵而至,但他一个都想不明白。
这时管家送完衣裳回来,敲了敲门。
“表公子,老爷让我告诉您,皇后娘娘的请柬记得送到表小姐手中。”
皇后娘娘操持明日的群芳宴,京中大小官员及家眷都会去,规制上百人。
这就是舅舅说的机会么。
翟山意闭上了眼睛,声线有点波颤:“解药还不够好……”
管家:“老爷说,听他吩咐就是。”
良久,翟山意的声音从药房中传出。
“知道了。”
群芳宴是尹朝自古以来的年宴,取‘群英荟萃,芳华万千’之意,由皇室宗亲操持,与宴的多是朝中官员及其家眷,众人分席而坐,由帝后分别招待。
西直门外,香车宝马铺成鳞片,名流世家联翩而至,女眷们披花踩云顺着宫人指引一一入内,井然有序。
宣止盈掀开车帘,看着熟悉的门匾,恍如隔世。
两个月前,她化名周琼参与卉罗司选擢,历经几次生死危机,居然还有机会走到这里。
“瞧什么?”
翟山意今日刻意装扮一番,头戴紫玉掐金冠,身穿深紫绣银竹袍,一把细腰被绣锦如意腰带紧紧箍住,更显人挺拔俊秀。
即使刚刚见到了不少年轻后生,看到这样一个人,也会生出眼前开了朵彩火的惊艳。
宣止盈:“……你要尚公主?”
翟山意慢条斯理地嚼着糕点:“没那种口味。”
陛下膝下公主不多,如今孤身的只剩寡居多年且年纪能当他娘的曲阳公主。
他把碟中的糕点往她手边推了点:“不吃么,早上也没吃什么。”
宣止盈看着熟悉的粉色糕点没有说话。
给陈束送了那么久,她也看着恶心了。
她推回去:“吃不下。到了这么久,我们怎么还不进去?”
翟山意把剩的两块拿绢帕包好,强硬地塞给她:“等人。”
宣止盈不想要,但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跟他争,顺势放在袖中,问道:“等谁?”
他没有回,慢慢地笑了。
他的视线越过了她的肩膀,透过窗子,定在了一不远的一处。
宣止盈回头望去。
一辆挂着‘应’字的马车里,穿着银蓝色圆领袍的应遥祝跳下马车,对着车厢说了什么,应常怀从车厢中探出头。几天不见,他好像憔悴了些,垂着眼睛听应遥祝说话。
说是听她说话,倒不如说是听训。
虽然他们太远,说话声根本不足以传到她这里,但宣止盈就是觉得他淡淡的眉梢和微抿的唇,都在说——我有点委屈。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
恰在此时,应常怀仿佛听见了这声笑,往他们看了一眼。
眉尾收紧,又是那股冷漠无情的狗样。
她心中微奚,抬手去放帘子。
翟山意突然出手,摁着宣止盈的背,让应常怀看得清楚些。
“干什么!?”
“嘘——”
翟山意凑近她耳边,朝着应常怀的位置,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我们去打个招呼。”
群芳宴(二)
他把人硬拽下车,朝应家姐弟走去。
“应大将军,应少卿,好久不见啊!”
应常怀眼神很好,一眼就看清他松开手后,背后的姑娘手腕红了。
应遥祝循声侧头,上下打量一番:“哟,翟大人,今儿个这么漂亮。”
瞧这白玉无瑕的脸,瞧这湛湛春情的眼,瞧这盈盈一握的腰哦……她垂着的手蠢蠢欲动,忍了忍,忍住了。
翟山意仿佛洞察了她心中所想,微笑道:“主要靠脸。”
这话逗的应遥祝笑出声来,她见过不少漂亮少年,如此一本正经地自信自夸,他还是第一个。
笑定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他身后的人身上:“这是翟小姐吧?”
翟山意把恨不得消失的宣止盈拉出来:“正是呢,她怕生,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宣止盈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小声地喊了两句‘大人好’。
“真乖。”
应遥祝心中想着,这便是破雪嘴里的人了。
翟山意好似真的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见面后便将人带走了。
应常怀望着他们消失的宫门口:“破雪祭司的办法真的有效吗?”
应遥祝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我只答应了她把人留到明日,其他的不归我管。”
“戌时散宴,翟山意怎么会撇下她?”
应遥祝挑了挑眉:“山人自有妙计。”
她说到这个份上,应常怀没再追问了,二人并肩进了宫门。
群芳宴在晚上,家眷们被暂时安置在惠芳庭,与官员们所在的缀翠庭相距极近。
翟山意发完疯后,把人又扔在路上,让她自己去找地方,今日人手原本不够,宣止盈找不到得闲的宫人,自己沿着路走散步,打算等到日落开宴再直接去荣华殿入席。
皇宫中万物凋零,光秃秃的枯枝挂着两三片叶子,在寒风中飘摇,有种萧瑟之美。
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渐渐地感觉冷了,随手拉了个小宫女问他附近有没有取暖的地方。
小宫女不知她身份几何,也不敢随意推荐,有些苦恼。
宣止盈领悟了她的迟疑:“我是左相的外甥女,钦天监翟大人是我哥哥。”
小宫女听闻她身份贵重:“姑娘不如随我走两步,前面便是东宫了,温侧妃正与皇太孙玩耍,想必现在屋内炭火很足。”
住东宫时,宣止盈出门大多是坐着马车,是以竟不知自己已经转到了附近,便让小宫女先行一步,自己在外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