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124)
“嗯……”
陈夫人发出一声轻哼。
三人不约而同地额心冒汗,接下来是最紧要的关头。
“陆莺,把蛊虫封在心脉里。”
陆莺瞳孔微微变大,但还是听了她的话,抬手间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入心周十数个穴位,把蛊虫牢牢的禁锢在心内。
做完这一切,陆莺问:“然后呢?”
“等。”
宣止盈双手交迭,汗水划过脸上的伤口,传来微微地刺痛感。
她冷静地说这话,胸腔中一颗心跳的飞快。
破雪见气氛紧张,有意缓和,问她:“你脸怎么回事?”
陆莺惊奇地望着破雪。
宣止盈好似什么都不知情,笑了下:“被人弄伤的。”
“哦,”破雪忽然说:“能出去的话,我给你治好。”
陆莺默默想,这大方慷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宣止盈还是笑:“好啊,谢谢。”
屋内静了下来,陆莺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炭,炸的噼啪响。
破雪坐在床旁,侧脸拢在烛光中,看起来愁眉不展的。宣止盈下意识替她捋了把发丝,在她说话前开口问:“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破雪一下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过得可不好了,但是又不能跟旁人说,于是郁闷道:“一般般。”
宣止盈看着她:“会好的。”
“得了吧,现在命都不知道有没有呢。”破雪觉得她在说胡话,想起来什么,问她:“你为什么要见尚勤鸣?你跟他什么关系?”
“朋友。”
左相和右相关系可不好,结果他儿子和政敌的外甥女是朋友?
破雪觉得她敷衍自己:“认识多久了?”
“十几天吧。”
破雪:“……”
看吧看吧,就是敷衍。
陆莺还是老样子,治病、串牢、学医。
听完她的话,破雪问宣止盈:“你呢,过得怎么样?”
她把这个问题当做客气的回礼,就像是人们打招呼那样。
——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宣止盈还是在笑,好像进这个屋子后,笑容就没有掉下来一样。
“我有点辛苦。”
她眼睛里下了雨,湿蒙蒙的,仿佛南郡难捱的梅雨季。
看着她难过的样子,破雪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心口发紧。她试探性地伸出头,又顿在空气里,宣止盈没有阻止,她才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话赠回给她:“会好的。”
雨没有停,反而下大了。
宣止盈说:“对不起。”
???
破雪刚想开口问她为什么要对不起,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雷占平带着尚勤鸣来了。
破雪和陆莺被喊出去,廊下风大,吹的人直打寒颤。
几句话的功夫,尚勤鸣就出来了,当着宣止盈的面带走了马车上的宣家人。
“放心吧翟姑娘。”他冲着她爽朗一笑。
宣止盈朝他作揖,长鞠到底。
雷占平不许破雪靠近,她只能等车走了问。
“你许他什么了?”
宣止盈望着门口消失的轮廓:“什么都没许。”
破雪不信,两个不熟的人不用利益捆绑,他堂堂右相独子凭什么帮她?
她有点埋怨:“你就算喊你哥哥帮忙也好啊,等宣群他们回村子了,我们会还人情的。”
翟山意巴不得她们一群人全死在这里。
她没跟破雪说这些,否则定要牵涉到她的身份。
宣止盈随口道:“他跟雷占平做交易,拿我换了东西。”
破雪微微愕然。
宣止盈摊手:“很难相信我们居然是亲兄妹吧。”
破雪呆呆点头。
见哄住她了,宣止盈又道:“放心吧。该进去解蛊了。”
宣止盈让陆莺封住心口,相当于缩小了蛊虫的活动空间,可一旦银针被彻,原本积蓄的蛊毒会迅速扩散,顷刻便会散布在每一根血脉中。
陆莺端来汤药,宣止盈掀开右手衣袖,拿刀划了下去。
鲜血滴入药碗,很快地融合药汁。
一旁地破雪震惊的看着她白皙手臂上纵横鲜红的条条伤痕,不敢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了。”
宣止盈示意陆莺把碗端走,自己随手扯了块布,咬住一头,层层包住。打结的时候单手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丑不说,还松松的。
破雪回过神,拿过她手里的布料:“我来。”
陆莺给陈夫人喂完了一整碗药,问道:“然后呢?”
“撤针。”
陆莺依言,甚至还没看清她的动作,掌心便躺满了拔出来的银针。
最后一根银针撤出身体,陈夫人微微皱眉,紧接着猛地咳出黑血。她骤然醒了,趴在床旁一声又一声地咳。
陆莺手快,拿了个盆接着,不敢碰她:“怎么办?”
破雪倒是淡然:“慌什么,这是积蓄在她身体里的蛊毒,咳出来总比在体内要好。”
陆莺对蛊术了解不多,见二人态度淡定,也放下心来,拿帕子替陈夫人擦拭。
潜藏多年的蛊虫成了精,在与宣止盈血内蛊王的气息对抗,搅的心口天翻地覆,引的陈夫人痛苦不堪。
见血有了丝红,破雪揭开木桶的盖子,里头是两大块新鲜猪肉,把它倒在个铜盆里,端到陈夫人床旁。
“翟姑娘……”
剧痛中,陈夫人看清来人。
宣止盈上前拉过她的手,在手腕处扎了一刀,顿时鲜血如泉涌。
陆莺慌张道:“流这么多血,会死人的!”
陈夫人下意识要抽手,被宣止盈牢牢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