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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师娘娘顺风顺水(191)

作者:祝瘦 阅读记录

她本是想撞运气,但没料到在漫长繁琐的穿衣后,岐王住的主殿还亮着灯。

陈云珠屏退了四周,敲门。

开门的是胡管家,眉宇间颇为凝重,见是她,顿时挤出个笑来。

“郡主,这么晚了,您还找殿下什么事?”

他把里头挡住了,陈云珠瞧不见里面。

“明天回东山么?”

胡管家一愣,继而笑道:“是啊,先帝已经安葬,新皇继位,年也过完了,殿下没有理由再留姚京。”

话说的体面,根源是何素等太子党担忧岐王作乱,毕竟陛下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如果太子出什么意外,继位权便会落在岐王头上。

可她还没见到陈束。

陈云珠心中着急,硬往里头挤:“我跟他说。”

胡管家挡不住她,偏身让行。

走过两层纱帐,纱尾的珠串晃响连连,岐王还没就寝,身上还是白日那件淡黄色的揆袍。见她闯进,飞速地将手中的东西藏进袖子,不悦地扫过来。

“束儿呢?”

岐王呵斥道:“没点规矩!”

陈云珠追问:“你之前便说束儿回来了,又不把人带给我见。”

甚至陈束是否脱离了赵西亭的掌控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岐王道:“他在宫外,放心,我给他留了人,很安全。”

“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见我?”

“我怎么知道?他自己不愿意来。”

陈云珠不信,他们母子相依为命,那么久没见,陈束不可能看也不看,就说要留在宫外。

她站在殿门口,暖风吹动纱袖,一双眼睛要哭不哭。

还没出正月,外面一地霜寒,皇宫的廊庑如何装扮须照规制,不能跟外宅一样,搭上油布做一整殿的通暖芳廊。

岐王语气软了,生硬地换个话题:“是不是她们吵到你了?”

陈云珠按按眼角,摇摇头:“是我睡不着。”

她沉默会儿,还是说:“我不去东山。”

出乎她意料,岐王没有驳斥,只是情绪复杂地看着她,最后长长叹息了一声。

“不去就不去吧,吏部在走规程,再有几日就会给你发手书,我回我的东山,你去你的四县。”

他坐在椅子上,眼皮垂着,好似累了。

岐王心里清楚,徐舒会纵然他胡作非为,徐暇不会,有何素在一日,姚京于他来说就绝不安全。那些迫于形势按耐的仇家,恐怕此刻正蠢蠢欲动,思考着如何复仇。

离京越晚,风险越大。

他嘱咐陈云珠:“多囤点兵马,收揽钱财,有事给我写信,天大的事都有我。”

“……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没事。”

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岐王又叹:“你怎么这么爱哭。”

跟她娘一点都不一样。

他站起来:“好了,明日清晨便要启程,我要睡了。”

岐王背过身,无声驱逐客人。

-

第二日清早回去,逢青卓将准备的衣裳放进车厢里,下马车时,宣止盈在旁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昨夜睡不安稳么?”

何止,她气的一整晚没睡着,连带着那条绣藤萝的大裘看着都可恶。

宣止盈不想多谈,模糊回答:“差不多。”

应常怀听见她的话:“拿个靠枕上车,眯一会儿。”

“不要!”她果断拒绝:“不要他的东西!”

她声音极大,引人侧目

在逢青卓和应常怀不解的目光中,宣止盈咳嗽两声,掩饰道:“还是少交际为好,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应常怀满意点头,自动忽略她话中的漏洞。

逢青卓则笑了下。

“就走了?”

众人循声回首,翟山意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衣裳,蹀躞带束腰,皮质的辫绳穿着白玉珠子,挂着玉饰,手里拿着的正是宣止盈留在房中的绣藤萝大裘。

一截雪白的脖子露在寒风中,上面的牙印极其醒目。

小小的,结了痂。

女人的牙印。

应常怀立时沉脸,眼光如刀似的刮了过去。

宣止盈默不作声地偏开头,退到逢青卓身后。

“路上冷,穿着吧。”

翟山意旁若无人地递大裘,被应常怀横住。

“不用,她皮厚,抗冻。”应常怀冷冷回眸,正好扫到宣止盈:“是吧?”

她缩了缩脖子,没胆子回答。

翟山意没强求,收回手,越过他的肩头,对宣止盈说:“我等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句话钩子似的,勾起了昨夜的火。

宣止盈冷冷嗤笑:“你做梦!”

翟山意有些失望,露出果然如此的自嘲,随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眸光越发坚定,又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翟大人。

他轻轻挑眉,一副等着看她好戏的样子。

“天太冷,我就不送了。”

宣止盈那时还未听懂他的话中话,只觉得他果然是这个狗样子,不允许任何人伤他自尊一丝一毫,得不到的东西,非要做成他不想要。

狗才看得上你。

她心中冷嘲,转身上车。

马车辘辘往前,道上的冬雪化得差不多,与泥土混在一起流出粘腻肮脏的污水。

从庄子到姚京城,又是晃荡了两个时辰。

国丧的哀寂一点都没影响轩然街的热闹,古董铺子、珠宝商行里挤满了采买的客人。

离云记米糕还有半条街,应常怀突然开口:“你跟我走。”

宣止盈愕然。

当初她躲在云记,是为避免再来官兵搜查,云记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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