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25)
宣和猛地锤桌:“我说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非逼我把脸都撕破了,把你做过的丑事全部讲出来,你才高兴吗?”
宣襄瞧着他愤怒的样子,忽而笑起来:“您不妨说说啊,我也想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丑事。”
她摆明了不想承认,宣和眼中尽是痛惜和震惊:“宣襄,阿盈刚通过养蛊考核,你就迫不及待地下蛊害她,为了避开你她都跑到王城来,你还不满意吗?”
宣襄哈哈大笑,笑的她肚子都痛了。
“她是为了避开我吗?是你不让古茶村的人去尹朝,小丫头要自己报仇才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真要找一个罪魁祸首,你才是摧残了她这一生的根源!”
她的表情猛地狰狞:“就算翟家那位祭司英年早逝,你们也该继续婚约,把宣木姜嫁到过山香坳去,而不是留着她让她抢走了我的祭司之位!”
“如果她没当祭司,我依旧可以是她的襄姐姐,而不是像个阴暗的蛆虫一样在阴沟里看着她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如果你没答应让她暂离村子,她就不会生下宣止盈!更不会在被人杀死前有机会把蛊王渡给她……下一任祭司明明是大家选出来,你却力排众议力挺宣止盈,彻底绝了阿群当祭司的机会!”
她仰天大笑,眼泪滑落:“让她们母女两压了我们一辈子啊!”
宣和终于听到了她压在心中多年的真心话,苍老的身体都在发抖。
“你还有脸说啊,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阿姜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拿下,受尽刑罚被折磨到断气!?”
几十年的恨意将她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宣襄状若癫狂:“对,是我!你看到宣木姜的尸体时就知道了吧?我说谁替我清理的痕迹,原来是您啊……和叔,您知道为什么不说呢?是怕了吗?啊哈哈哈哈哈哈!”
宣和双眸如火,狠狠地瞪着她。
这个秘密犹如火烧燎原,让他这些年受尽折磨。
“若不是为了村子!你死一万遍都不够偿阿姜性命!”
宣襄非但没生气,反而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眼神。
那是明晃晃的讽刺,嘲笑宣和自诩一心为公,却罔顾事实让口中最令他骄傲的孩子深埋在地,永远都无法伸张冤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宣止盈出手吗?”宣襄用一种极其真诚的口吻,说道:“因为有您帮我啊!”
宣和立即斥道:“混说!我什么时候帮你害过阿盈!?”
宣襄轻笑,唇一张一合 :“您还不信,每次我朝宣止盈出手,她找您替她伸张的时候,您是不是劝她——”
“算了吧,孩子……想想村子啊!”
那一剎那,宣襄的脸和宣和记忆中的自己重合了。
他仿佛看见宣止盈死里逃生后找他哭诉时,他一脸心疼又半是哀求的劝她。
“算了吧,孩子……想想村子啊!”
“大长老害祭司是千古丑闻,你要让全村的人都对立起来吗?”
宣襄笑得畅快肆意,好似这些年的恶气全部随着这笑声消散了。
“和叔,您是我的帮凶啊!”
“您用情义压着她,让她忍了又忍,所以我就算失败了也得不到什么惩罚,可若成功了,我的阿群就能当成祭司,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生性贪婪的我怎么会甘心放手?”
宣襄身子轻颤,在屋内来回走动,又哭又笑。
“当爹娘的谁不想为儿女铺路,整个长老司都是我的,可我儿子不一样啊……”
“他才二十四岁,还有几十年,长老司内须避亲缘,有我他就进不来,村长需要老蛊师担任,你这把老骨头能再活三十年吗?若不争一争祭司之位,他就得一辈子被宣止盈支使,做着像是核算毒虫的小事,没名没姓的当牛做马!”
“不!!”
宣襄像是只咆哮的饿虎:“我的儿子绝不能是一个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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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飞鸟归巢,最后一丝金光也消失在王城中。
华灯掌上,小二们踩着梯子,将写着大字的灯笼挂上檐角,镇宅的铁铃铛铛直响。
周时延迈着激动的步伐,一马当先,冲进高悬着‘春风馆’的大堂中。
或英气、或清俊、或温和的男子们陪着客人,有的在献乐、有的在投壶、有的搭着完叶子戏,聊到有趣的事时,双双弯眼大笑。
周时延快乐地要晕倒了,忙伸出手对后面的人说:“快快!扶我一把!”
男装的宣止盈叹了口气,托了他一把。
周时延半靠着她,心脏狂跳,失了神般:“宣姑娘,这一行我没有经验,等会儿你多提点提点我。”
宣止盈:“……”
她直接放手,任由周时延倒着摔了个乌龟翘腿。
“来人!你们这里最好的小倌在哪儿?”
她压低了声线,却洪亮极了,一下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管事的看见她手中的黄金,眼睛都亮了,兴奋地扯着嗓子:“流云、施雨、霞山!快给我下楼!”
三个各有千秋的男子款款而来。
流云有一双漂亮的狐貍眼,鼻梁挺直,垂着眼睛时有一股精明样,睁圆了又看起来呆呆的。
周时延一眼就看中了他,热切地拉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上手摸。
“今晚你愿意陪我吗?”
他一副急色的模样,流云见多了,脑子都不用转,好听的话脱口而出:“自然,公子章龙凤姿、英勇威猛,流云一见您啊,恨不得一颗心都给您呢!”
周时延更满意了:“太好了,不过公子没心还你,但公子有很多很多的钱,让我用银子补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