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渣攻从良了(418)
他以为接下来将会面对她的慷慨陈词、痛指利害,然后把他带回皇宫接受父皇的责骂、大晟的刑罚,可是都没有。
她只是脱下披风,用很温和的语气问他,你饿不饿,接着就进了厨房,洗手做羹汤。
可惜那顿饭终究没有吃完。
他原本是想把姑姑和她一同放在院落里,自己离开的。
祁岁心里很清楚,他逃不过父皇为他设下的天罗地网,可他绝不会束手就擒。
但是李怡说,要跟他走。
可以看出来她是强行镇定的神色,她说,她要做他的护身符,她可以做人质。
……
其实他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想带着她离开京城这座牢笼的啊。
李怡终于放松了身体,靠进了祁岁略显瘦弱的怀抱里,眼泪滑落下来,吹散在风中。
裴璟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祁岁他们离内城门还有百步的时候,一列轻骑就已经挡在了城门前。
内城门的守将被押至阵前,裴璟一扬手,众兵士列队站好,弓箭手排至最前。
祁岁勒停了马,李怡抓紧了祁岁的手。
“太子,”裴璟觉得此情此景颇为怪异,但又说不上来,“把皇后娘娘放了吧,皇后娘娘再不济,也是你的养母,你犯下大错,如今还要挟持养母为质潜逃,罪加一等。”
祁岁大笑出声,他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裴小将军,心里只有羡慕。
他羡慕过很多人,羡慕祁煋,因为他得到了父皇的偏爱;羡慕江云汀,身份尊贵就不算了,轻易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就连李怡也如此喜爱他。
但说到底,他最羡慕的,还是裴璟。
裴璟这个人,表面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十分平常,实则父母宠爱,自己有相貌,又有能力,不靠家族,靠自己一手一脚杀出来的功劳得到父皇信任,年纪轻轻手握兵权,又有前辈安王看重,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裴璟将会是大晟往后最有前途的将军。
事业有成,爱情上也不曾有过挫折。
是的,爱情。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却看得真真的。
青梅竹马,大抵如此。
人人只道裴小将军与安王世子是自小的情分,长大了亲密些也是正常,唯有他一眼就看出裴璟眼中对江云汀的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可不平常。
江云汀是安王独子,他成了断袖,还是被安王委以重任、十分看好的后辈裴璟带成了断袖,这可真是一场大热闹。
可惜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那时候,正巧皇帝看重祁煋,放了不少权力给他,还让他负责京城的城防。祁岁恶趣味一起,也为了给祁煋添点麻烦,就干脆派人戳破了这层玻璃纸——江云汀半年前在宫外遇刺,裴璟为救江云汀不惜以身犯险,二人双双坠下悬崖,连着三日没有消息。
这总算是远远超乎一般的兄弟之情了吧?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江云汀毫发未伤,裴璟断了一条手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
祁岁可是看得真切,虽然江云汀看着与平时一般,但裴璟的占有欲,从那时起,就变成了势在必得。
就是没想到,这裴璟竟然没按照他预想的那般跟江云汀在一起,而是坚定地退回了为臣该有的位置,在养好了伤之后,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京城。
好戏没看成,祁岁白费心费力劳动这一场。
瑶池春之事过后,他偶然间再见裴璟和江云汀,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就不对劲了。
不仅仅是裴璟的单相思了,似乎连江云汀也开了窍。
说实在的,祁岁羡慕得牙酸。
因为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那样一种感情。
“裴璟,放孤离开,你我相安无事最好,否则,”祁岁冷笑道:“孤在这城中大大小小的埋了不少火药,孤若死在这里,整座京城都会变成废墟。”
李怡一惊,回头看他,可祁岁没有低头,只留下一个冷漠的侧脸。
“祁岁!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已经做错了事了,还要一错再错吗?”李怡心中陡然升起了浓重的失望,“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祁岁听到这话,心中一松。
挺好的,他看着李怡乌黑的发顶,讨厌我吧,对我失望吧,这样,我死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母后,”祁岁低头俯首在她耳边轻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是一个纯粹的坏人。”
“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是你自己说要做我的人质的。”
祁岁从腰侧取出一柄没有开锋的匕首抵在李怡的颈侧。
李怡轻笑一声:“你果然是你父皇的孩子。”
祁岁心中一痛,痛得他眼中含泪。
“当然,”祁岁加重了语气,重复道:“孤本就是父皇的孩子。”
刀光闪过裴璟的眼,裴璟在夜色中视物困难,驱动马匹上前几步。
祁岁已经丧心病狂,裴璟喝道:“太子,放下那短剑,这可是你的养母!皇后对你寄予厚望,处处照拂,你不思感恩,恩将仇报如此,你真的要沦为那豺狼一途吗?”
祁岁把手指抵在刀刃上,扬声回道:“开城门,让孤出城!”
裴璟立在原地没动,身下的马不耐烦地喷鼻子。
太子在京都安放了火药……太子哪来的大批量的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