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逼迫祭剑后(70)
二人一并走到用于立誓见证的星晷台前,跪拜行礼,双手搭于石面请得仙人祝福。其后拜见沧玄阁阁主宁天河与萧远潮师尊,朝华宗宗主吕志。
朝华宗弟子以灵力唤出花瓣雨,一路铺洒在礼台中央,薛应挽注意到宁天河,好奇问魏以舟:“这便是沧玄阁阁主,看起来十分严肃。”
魏以舟答道:“的确,沧玄阁以严苟出名,较朝华宗还要更甚,宗主本人更是冰冷不近人情,早年失了妻子,唯独对自己这个独子极为宠爱——你怎么好奇起他来了?”
薛应挽“噢”了一声,以示知晓,随口道:“没什么,只是感觉世上父亲对家中孩儿成家应当十分不舍,可他的眼神却好像没什么感情似的。”
魏以舟扇子一挽,一面挡着宁天河方向,小声凑在耳侧:“这话我们说说可以,别给人听着了。不过世人都知晓他爱子,也许只是习惯一张冷脸,实际上心中又酸又疼呢。”
薛应挽也不再继续纠结此事,台上只差最后的定契便可礼毕。定契需二人血脉交融,宁倾衡早早划开自己腕上,萧远潮却有些恍惚,视线看向台下,微微停留在薛应挽处。
薛应挽偏过头,撇开了眼。
本就是上好佳酿,魏以舟贪杯,典礼前便喝得有些发醉,懒怏怏靠在薛应挽肩侧,吃下一颗葡萄,囫囵不清地呸了一声:“这种时候,他还在开什么小差?”
越辞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薛应挽身旁另一侧,微冷的目光盯着与薛应挽接触的魏以舟。
魏以舟吓了一跳,却不甘落下风,骂道:“看什么看,是我师弟,你算什么东西。”
他又喊道:“谁准你来的,你位置又不在这,赶紧滚回去。”
碍着薛应挽,越辞忍着脾气,薛应挽搂着往自己处靠。魏以舟也故意与他作对似的攀着薛应挽。
两人这般一争夺,薛应挽不仅身上难受,脑袋更直发疼。
他对越辞说:“你要没事就回去吧,位置乱了不好。”
“你帮他不帮我?我才是你……”
薛应挽怕他说出什么惊人话语来,赶忙捂上他嘴巴,魏以舟斜乜着眼,嗤了一声:“听到没,还不回去?”
越辞亲了一口他掌心,道:“有正事。”
“嗯?”
“你猜萧远潮今天的结契大典,能不能顺利进行?”
魏以舟早就看他不顺眼,扇子扇出了残影,不耐道:“你特意来找不快的是不是?宗门准备了这么久,你说不顺就不顺?你算什么东西?”
越辞不理会,靠近薛应挽耳侧,低声道:“宁倾衡有问题,或者说,应该是整个沧玄阁都有问题。”
薛应挽一愣:“什么问题?”
“你记不记得,之前我们第一次下山时,那个张齐焦?”
“你不是说将他送回家了吗?”
越辞咳了一声,道:“我是说,你知不知道,是谁把他伤成那个模样?”
“……宁倾衡?”薛应挽试探问道。
越辞点头。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要做的不止这些,”越辞道,“你还说过,张齐焦认出你,是因为他进萧远潮房中时,曾在那处看到过你的画像。”
魏以舟只听二人窸窸窣窣,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恼道:“你们讲什么悄悄话?师弟,我也要听。”
薛应挽看向场中仍在犹豫着没有落下银刀的萧远潮,说道:“……晚些再和师兄说。”
越辞已然十分不快,像在说一件令自己厌恶至极的事:“昨日,我也想办法进了萧远潮房中,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薛应挽心中隐有不好预感。
“你的画像。”越辞声音冷冷。
薛应挽:“……”
“我不知道,”他说,“我没见过。”
越辞不满地撇过眼。
“那是他的旧居,住到主峰后就很少再回去,当初张齐焦一直有偷盗的癖好,自然也摸进过萧远潮旧居寻些宝贝赚钱。”
“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了被藏起的你的画像,不止一张,”越辞顿了顿,说道,“落笔时间,是楚阳历二百九十二至四百零六年,几乎每年都有,最长也相隔不超过一年。”
薛应挽身形骤然一僵,继而寒毛直竖。
如今是楚阳历四百零七年,二百九十二年,要追溯到文昌真人还未暴毙,他二人尚未分道扬镳之际。
此后萧远潮分明憎恶厌恨自己,又为何还会在这些年间断断续续画他,甚至最近一幅……距今不到短短一年。
“虽然我很讨厌他,但也确实不想瞒你,”越辞说,“知道这件事后,我第一反应便是去找萧远潮质问,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似乎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薛应挽发懵了。
“那狗东西说,他不知道自己会去画你的画像,”越辞声音压得更低,含带几分不满,“他好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失去记忆,连自己也不懂去了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去旧居……给你画像。”
第32章 变故(四)
越辞继续道:“我曾经与宁倾衡有过短暂时间的接触, 我很难形容,像是靠近他,或是与他讲话, 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继而头脑发晕, 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去问萧远潮,他却告诉我, 第一次与宁倾衡相遇时,也同样有这种感觉, 并且那段时间几乎无法控制地喜爱他, 想要与他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