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傻了的鸡,怎么救?
“小黄,小黄。”
大公鸡终于回过神,哭丧着说:“鸡爪子软软的,站不起来了。”
小黄狗:“……”
沉默两秒,沿着矮墙边缘,缓慢地一步步走过去。
然后,叼起大公鸡,再次缓慢地一步步往后退。
原本只是说句玩笑话,没想到,这会儿真的叼鸡了。
小黄狗救出大公鸡,一路叼着去草垛后面,大公鸡见到小主人,哭得跟马上要被炖了一样。
舒念哪里见过这阵仗,无措极了,眼神无声询问身旁的毛茸茸。
小黄狗:“它被欺负了,别的鹅压着它啄,欺负的死死地。”
“偷偷进去,不对。”
舒念摸着大公鸡的羽毛,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在大公鸡说要钻狗洞时,她就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蹲在草垛后面没事儿干,想啊想,舒念终于想明白,没有主人的允许,客人怎么可以随便进去呢?
只有小偷,才会这样做。
所以它们,是在抓小偷!
大公鸡仰起脖子,“不是小偷,我只是进去找那只大鹅。”
“要敲门。”
“可是狗洞没有门啊?”
“敲大门。”
舒念指着谢根花家的大门,一扇木制的大门。
大公鸡浑身哆嗦,想起谢根花的大铁勺,只觉鸡脑要涂地了。
小黄狗却很赞同,小主人的做法是对的,“花婆婆不凶,念念不要怕,你去敲门,如果花婆婆在家,肯定会给你开门的。”
舒念第一次主动去别人家,而且是在爷爷奶奶没有陪同的时候。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理,都承受着压力。
身体本能抗拒主动,心理上也不愿和陌生人接触。但是看到一脸期望的大公鸡和小黄狗,又觉得,自己好像肩负重任。
如果我努力一点点,就可以帮助毛茸茸的话,那我是不是很厉害?
花球高兴,小黄高兴,我也高兴,大家都高兴。
花婆婆有大铁勺,不能偷偷摸摸,那敲门以后,要不要喊?
大声地喊?小声地喊?
舒念站在门口,自我进行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小手。
“砰——砰——砰——”
几乎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很快,木门后面传来一群鹅叫声。
舒念听到,那群鹅骂得好凶。
“砰——砰——砰——”
舒念继续敲门。
不一会儿,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点恼火,“谁啊,大中午的不睡觉,出来作死啊!”
门打开的一瞬,舒念本能抬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等了会儿,又松开,抬头,怯怯的往上看。
对上那双浑浊的眼睛时,赶紧避开。
谢根花没想到,敲自家大门的竟然是个小娃娃,只以为是哪家的屁孩子过来捣乱。
于是挥挥手,直接赶人,“去去去,去别家耍去。”
舒念没走,甚至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她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衣角。
“花婆婆。”
属于孩子的软糯的声音,轻轻响起。
谢根花赶人动作顿住,低头看拉住自己的娃娃,看了半天,终于记起来。
“你是庆国家的娃娃?”
舒念点点头。
“你来我家干啥?”
舒念想了下,说道:“找大鹅。”
“找鹅?”
谢根花更加迷糊,找什么鹅啊,那都是我家的鹅!
“喜欢鹅,摸一摸。”
舒念第一次撒谎,整个人几乎僵硬住了,一只手死死揪住毛绒狗的耳朵,一只手捏紧装有玉米粒的袋口。
谢根花并没有看出孩子的异样,甚至有些惊讶。
自家的大鹅这么凶,竟然还有小娃娃喜欢?
这可真是稀罕事儿!
“你要瞧我家的鹅,那就进去瞧一瞧,但不能摸,那鹅凶得很。”
对于人类幼崽的请求,谢根花到底没法拒绝,但丑话说在前头,该提醒的一定得提醒。
她领着人去往后院,就让孩子站在篱笆门外。
冬日暖阳,晒得人晕乎乎,谢根花困劲儿上来,摆摆手,自顾回屋继续睡午觉。
舒念垫着脚尖,趴在篱笆门口,寻找有过一面之缘的大鹅。
大公鸡这会儿倒是聪明了,扑棱翅膀飞到矮墙上,两只鸡爪子来回踱着,“那儿,在那儿!我大鹅兄在那儿!”
为首的大鹅对主人领过来的人类幼崽没有好感,对站在矮墙上的大公鸡更是厌恶。
听着鸡叫声不停,更是恼火的“呃呃呃”,“烦死了!你们这群家伙,赶紧都给我出去。”
“大鹅兄,你别生气,我们是带着诚意来拜师的。”
小主人看鹅看傻了,小伙伴除了“喔喔喔”什么也讲不清,小黄狗心里叹气,肩负起沟通重任。
双方经过长时间的摩擦和不友好交流,事情终于明朗。
“念念,把东西给大鹅。”小黄狗小声提醒。
舒念恍然回神,抬高自己的右手,把一小袋玉米粒和两根小鱼干,挂在篱笆门上。
她看向为首的大鹅,眼睛亮晶晶,“教花球,我家里,还有。”
一袋不够,那就两袋,两袋不够,那就三袋四袋,奶奶的杂物房里,有好多好多玉米粒呢!
大鹅本是不屑,但是在人类幼崽一袋两袋三四袋的诱惑中,动摇了。
“你真的能给我许多袋玉米粒?”大鹅看向篱笆门。
舒念想了想,郑重点头,“嗯,有好多,好多。”
“那每天一袋,你看行不行,行的话,我就教那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