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繁體

诡异的渣恋人[无限](208)

洗手台的尸体给予的刺激,只是最后微不足道的一个。

“是假的,是【半山湾】的污染。我没有恋人。”

他打开洗浴室的门,摇摇晃晃出来。

像一具转化到一半的尸体。

黑暗屋子里站着一个人。

世界是黑的,那个人是白色的。

是污染吗?

他打开灯,那个人的身影却没有消失。

灯梦一般柔和昏暗。

那个人也像梦一般,平静地望来。

解寂云直勾勾地望着。

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并不陌生。

窃窃的呓语污染声音在灯光照见那个人的一瞬寂静了,然后仿佛暴雨仿佛流星雨一般倾斜而下。

那个人柔和的,就像黑暗苍穹下,唯一一棵纯白盛放的玉兰花树。

【你有一个恋人……】

他是我的恋人?

【你杀了他……他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他就在这里。

【杀了他,再杀他一次!他是诡。所有的诡异都要杀死……】

那些嘈杂的污染声音,好像也没有那么喧闹难以忍受。

他是我恋人,我为什么会杀我的恋人?

【他是怎么虐待你的,你忘了吗?】

脑子里不断闪现的画面。

屋子里的纯白,那个人眼神淡漠毫无感情,拍了拍他的头,像居高临下拍一只小狗。

那个人无视他的挽留哀求,跟另一个身影无情离开。

那个人坐在餐桌上,冷静地旁观着,任由他痛苦倒在地上,平静凝视着他的狼狈。

那个人揽着他的脖颈,额头轻轻抵着他的头,眼底冷清淡淡,却带着似是而非的笑,说着什么。

说了什么?是情话吗?

“……宗定夜的确是我的真爱来着……”

痛苦,嫉妒,是真实的。

所以,我的确有一个恋人。

【杀了他,想起了吗?他如何背叛你……】

解寂云望着他的黑暗纯白:“亲爱的,你不抱抱我吗?”

带着温柔,倦怠,依恋,欢喜和委屈。

他好像病了,很难过。

好像正在变成怪物。

他原来有恋人,为什么要杀死恋人?

那样的黑暗纯白,他只想死在这玉兰花树下面。

那纯白从黑暗里走向神志不清的解寂云,无视鲜血和刀刃,迎面拥抱他。

温暖而用力。

让他枕着他的肩,手指放在他被污染的呓语浑浑噩噩的脑后,像抱着一只小狗,像抱着小朋友一样,轻轻地晃着。

“阿云工作了一天,辛苦了。”

那的确是很辛苦,很辛苦的工作。

解寂云闭上眼睛,露出温柔幻梦一样的笑容。

那些恶毒的诅咒和呓语都像是被隔绝在旷野的风,此刻是安静的。

没有背叛。

亲爱的,等我死掉,你就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

刀锋,鲜血,杀戮已经足够多,绝不包含他。

他一定会活着。

人类的,怪物的,正在变成怪物的。

哪一个解寂云都不会杀他。

直到下一瞬。

房间的灯光啪得熄灭。

窗外车灯和鸣笛响起。

黑暗的房间里,怀中的空空。

迫不及待再次打开的灯,甚至迫不及待去确认洗浴室里的确有一具尸体。

死亡比从未存在的幻想,总是好一些的。

但是,空空。

洗浴室,什么也没有。

解寂云站在黑暗里。

平静至极,清隽面容上一双春水温柔的眼睛,空如从未有过星辰日月的天空。

他不可能没有恋人。

不仅没有活着的,死去的也没有。

那些重新席卷而来,声势浩大如同整个世界的海啸的窃窃呓语污染,这一次淹没了他,也无法带来任何。

如果活着和死亡差不多的话,死或者被深度污染,其实忽略不计,没什么区别。

人和诡异也没有区别。

走在死亡和扭曲的路上,与鬼神对峙的人不应该信仰某一个人。

何况,那个人还是虚无。

他本身就在归于虚无。

那只是被污染正在诡异化的进程里,精神错乱下的某一刻荒诞幻想。

解寂云知道。

但他留在了那一瞬里,想离失去拥抱的那一刻,近一些。

……

……

没有天亮,只有日复一日的黑暗。

以为终要天亮的时候,又会在第二日的黑暗里,沉入更深层的晦暗。

已经习惯的窃窃呓语,无法带来更多错乱,他本身散发的污染甚至反过来污染祂们。

就在这样的时候。

解寂云看到了屋子里出现的纸条。

【看见容念的方法——】

【1:你是人。你是人。你是人。】

【2:容念已经死了。】

【3:你杀了容念。】

【4:容念是不存在的。】

【5:遵守全部规则,就会看见容念。】

矛盾的,混乱的,诡谲的,充斥着不怀好意,但无法获知对方意图的规则。

但解寂云一瞬不瞬盯着上面的“容念”。

他知道规则的真假与否。

他了解这些东西。

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无论多么悖论古怪,但这是真的。

他的恋人是,只要遵照规则了,就会出现的……诡异?

需要绝对地无条件相信规则的意念,才能达成的条件。

不应该照做的,但解寂云做了。

什么也没有想,在看到纸条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相信了。

相信他的恋人死了。

相信浴室里见过的尸体的画面。

相信凶手是他自己。

上一篇: 燃潮 下一篇: 移动天灾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