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83)
剧情逐渐进入全篇的高潮,乐声愈来愈激昂澎湃,中低音余音绕梁,高音几乎顶破天。
牧霄夺很少在外人面前显露疲态,今日却一反常态,竟在如此兵荒马乱的氛围之下睡着了。
即使熟睡,他的身姿也很端正,更像是撑额放松片刻,连身边的盛愿也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毫无征兆的,抵着的指骨一松,牧霄夺的头就这样靠在了他的肩上。
沉甸甸的一下,令盛愿蓦然一窒,好像连接心脏的血管齐齐断掉,整颗心沉了下去。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心跳声太响,他甚至疑心它已经盖过了歌剧。
盛愿花了很久,才渐渐平复心跳,偏低头,敛眸看过去。
男人的发丝蹭过下颌和侧颈,撩拨起细微的痒意。
原来,舅舅的头发也是柔软又蓬松的,只是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模样,使他潜意识认为它应该是硬挺的。
舅舅今日格外疲倦,近了瞧,眼周深邃的凹陷,眼底阴影很深,倦意浓浓。
盛愿眼都不眨,一点一滴收进眼底。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牧霄夺偶尔以这样熟睡的姿态出现,很新鲜,很奇妙。
于盛愿而言更添上几分美妙,像春风拂面而过,连那仿佛能刺穿耳膜的高音都如夜莺般悦耳。
盛愿觉得,自己大抵是鬼迷心窍了。
这种念头就像默不作声的蜘蛛,在暗地拉丝结网,爬过他的心的每个角落。
许久,盛愿正色,将心思重新落回音乐剧的剧情,却是处处不对劲。
肩膀的存在不容忽视,无论他再怎么看再怎么听,心思总牵在那沉甸甸的分量上,忍不住频频侧眸。
距离那么紧挨,姿态那么亲密,搅得人心神不宁。
表面专注认真,可音乐剧后半段发生了什么,盛愿脑中一片空白。
剧情接近尾声,意味着难能可贵的缠绵时刻也即将结束。
最后的倒计时里,盛愿的记忆如同录音带,记录着男人轻浅均匀的呼吸。
大团圆式剧情收尾,音乐剧的最后,Roise小姐引用了一句加缪的情诗——
“It is a great and wonderful thing to love even when it is full of danger and uncertainty.”
“即使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也一定要去爱,这是一件伟大而了不起的事。”*
剧终。
观众席灯光渐次亮起。
盛愿忙遮挡住牧霄夺的眼帘,片刻后,他微蹙了下眉,缓缓掀起眼皮。
牧霄夺一瞬恍惚,简直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从开始睡到散场,好像他这趟专程就是为了补觉。
“怎么不早一点叫我?”牧霄夺从盛愿肩上缓缓离开,声音依然挂着沉哑,抬手揉捏盛愿的肩膀,“酸不酸?”
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所以没感觉到累,陡然间放松下来,才后知后觉有些酸痛。
“……还好,我看您太累了就没叫您。”
牧霄夺揉肩的手没停。
盛愿轻轻把他的手拂下,眉眼间淡淡担忧,“舅舅,您今天还要回公司吗?”
牧霄夺颇为无奈,“还是要回去的。”
他这趟属于忙里偷闲,堆积如山的工作仍然等待他处理。
盛愿低垂了眼,没应声。
“等舅舅忙完这一阵,就专心陪我们阿愿,好不好?”牧霄夺声音低柔的哄,仿若暧昧的耳语,牵起绵绵酥麻。
盛愿没忍住缩了缩脖颈,“不用陪我……我更希望您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牧霄夺沉闷一笑,“这么乖。”
虞嫣携众演员在台上鞠躬,结束谢辞,观众渐渐离场,他们也跟着人流走出去。
不过小憩一会儿,工作消息就接连不断,牧霄夺垂眸回复,分出心道了句:“先让司机把你送回去。”
“我还有点儿不想回去呢。”盛愿咬字糯,央求的小模样。
话落,又一通电话打到牧霄夺的手机上,他没接,按了挂断。“听管家说你昨晚十点多才回家,今天不能再这么晚了。”
“那舅舅今晚回去吗?”盛愿有点期待。
牧霄夺沉吟片刻,低声道:“回,回去见你。”
“那我等您。”
夕阳西下,牧霄夺匆匆乘车离开,盛愿站在剧院门前的梧桐树下,目送车子消失在长路的分叉口。
未久,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似是要下雨。
查尔斯说,采风和摄影对于学习设计构图很有帮助。
盛愿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拍无可拍,他觉得无趣,悠闲的走向街角的咖啡店,准备消磨时间。
许是工作日的原因,咖啡厅没什么人,服务生正在擦拭客人弄脏的桌子。
盛愿来到吧台前点单,“抹茶星冰乐,双份奶油,还有……”
听见这道声音,窗前齐肩短发的女士下意识回眸,猝不及防的与他对视。
盛愿一顿,难以置信,“……兰音?”
她笑起来。
第38章
云川是个很神奇的城市。
说它小吧, 规模对标国内一线城市,各种龙头产业位居全国前列。站在柏悦顶层向下俯瞰,川流不息的脉络仿佛墙角罅隙的蛛网, 粘在蛛网上的飞虫, 则是拔地而起的地标性建筑。
高楼的孔洞间塞满人类,生着灭着,成为这座城市的某一盏灯。
要说它大,有时候也小得不可思议。
比如现在, 转角遇上熟人,还是个正在被全城范围内搜寻的失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