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赖上死对头(79)
“方聿寻……你干嘛要护着我?是不是想让我欠你一个一辈子都还不完的人情?”
孟时禹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方聿寻毫无血色的脸,顺手整理病号服时,刚好看到了左肩纱布上洇出的血色,顿时红了眼。
这得多疼啊……
恰好,医生这时过来给方聿寻换药,孟时禹就站在床边,看着那狰狞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疼。
“医生,他怎么还不醒?”孟时禹紧张道。
医生对孟时禹有点印象,知道俩人是一起送来的,便安慰道:
“别担心,他的手术很顺利,今晚差不多就能醒了,他家人给他请了护理,你不用在这守着,你伤得也不轻,赶紧回去躺着。”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孟时禹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走的意思。
他记得方聿寻之前说过,不喜欢空荡荡的病房,他在这,病房就不是空的了。
……
方聿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好长一个梦,长到像是把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都从头走了一遍,梦里有好些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不停地钻进他的脑子里。
起初还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酣畅感,但渐渐地,随着吸纳的场景越来越多,脑子就像是充气过量的气球一样,胀得快要炸掉。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像是一滴冰水落在了滚烫的铁球上,瞬间让人清醒。
睁眼的那一刻,甚至有一种灵魂重回**的不真实感。
等到视线渐渐明晰,方聿寻就对上了一双充满惊喜的眼睛,很漂亮的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孟时禹正捏着棉签给方聿寻润唇,看见方聿寻醒过来心跳都快了几分。
可方聿寻却只是盯着孟时禹看,还微微皱起了眉头。
孟时禹看方聿寻这个反应,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方聿寻没说话,依旧是神色不明地盯着孟时禹看,还试图抬手去摸孟时禹的脸。
可他刚抬起来一点就扯到了左肩的伤口,顿时僵住不敢动,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皱眉忍痛的样子看上去更加虚弱了。
“诶——你别乱动。”孟时禹连忙托着方聿寻的手放了回去,自己则是凑近了些。
可他很快就发现,不管他说什么方聿寻都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看,但就是不说话。
甚至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竟然有些陌生,根本不像是这段时间的方聿寻。
孟时禹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不安:“方聿寻,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谁?”
“……”
方聿寻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像是在描摹孟时禹的轮廓,但显然是茫然和疑惑更多一点。
孟时禹心头一紧,甚至都忘了还有呼叫铃这回事儿,直接出去叫医生去了。
等他带着医生回来的时候,方聿寻又睡了过去。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凝重的表情渐渐松懈下来,宽慰道:
“问题不大,你不用太紧张,他这刚做了头部手术,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像刚刚那种短暂苏醒的情况下可能会出现认知混乱,过两天就正常了。”
孟时禹这才松了口气,送走医生后坐回床边,犹豫着握住了方聿寻的手,喃喃自语道:
“以前恨不得和你老死不相往来,这才过去多久,我竟然会怕你忘了我……如果是以前的我听到这种话,多半会说我疯了。”
……
第二天,孟时禹早早就起来去看方聿寻,他甚至做好了方聿寻今天醒来依旧认不出他的准备,可当他推开病房门时,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病床。
“医生!这个病房的病人去哪了?”孟时禹连忙拦住昨天那个医生询问。
“他父亲给他办了转院手续,那边的条件更好一些,对他恢复有帮助。”医生说道。
“那您知道他去的是哪个医院吗?”孟时禹追问道。
医生摇摇头:“抱歉,这个我们有规定,不能透露。”
孟时禹听了也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妥,但他见不到方聿寻恢复,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孟时禹到处托人打听,但始终没有结果,就好像……是有人故意不让他找到方聿寻一样。
直到半个月后他恢复出院,他都没能联系上方聿寻。
就连一直找他们麻烦的连振丰也突然销声匿迹了,平静的好像他的生活里从来就没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孟时禹直觉告诉他,在他和方聿寻出事后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可他也没想到,再见到方聿寻,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这天孟时禹像往常一样用工作麻痹自己,累到昏天暗地才下班回家,路上临时起意买了点东西回父亲那儿看望一下,却不料竟然在家里看到了方聿寻。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车祸伤了身体,才将近九月的天气,方聿寻已经穿上了较厚的外套,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虚弱的病态。
“你什么时候出院的?这段时间出什么事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孟时禹难掩欣喜,如果不是碍于父亲也在,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问。
可方聿寻的反应却格外冷淡,甚至在面对快步朝他走过来的孟时禹时,只是疑惑地问道:“孟总……有急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