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赖上死对头(91)
“方聿寻——！”
孟时禹瞳孔一缩，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几乎是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堪堪抓住了方聿寻的一只手，而他自己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楼体外，在他身后，王警官死死拉着他的腿，其他赶过来的警察更是吓了一身冷汗，纷纷开始上手救人。
“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快！用力拉！”
“你抓这边儿！这儿！”
“上来点了，抓他手！胳膊！胳膊！！”
“……”
与此同时，方聿寻在强烈的失重感的恐惧下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连重重撞了一下都没有太大反应，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死死抓着那个想要带他一起去死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地都不记得自己骂了些什么。
反倒是那个男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挣扎着想要拉着方聿寻一起掉下去。
“别他妈动了！再动我就松手摔死你算了！”
方聿寻咬着后槽牙忍着胳膊拉扯的疼痛，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男人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了，方聿寻竟然也没想过踹掉他保命，一时间犹豫了没再挣扎。
没了他的折腾，救援变得相对容易了许多，众人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在几人力气耗尽的前一秒把人拉了上来。
几乎是刚刚脱离危险，方聿寻就泄愤一样踹了男人一脚：“你他妈的……”
本就气得不行的警察也立马把男人按住戴上了手铐。
另一边，孟时禹一把拉过方聿寻，满眼后怕地捶了方聿寻一下：“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命了吗？！”
他都不敢想，如果他当时慢了一步没能拉住方聿寻会是怎样的后果。
方聿寻这会儿两眼发黑，却也能听出孟时禹声音的颤抖，一想起方才孟时禹不顾生死地扑过来救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摸索着过去抱住了孟时禹，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抚道：
“抱歉，对不起啊，刚才是我冲动了，让你担心了……”
“谁他妈担心你……”
孟时禹嘴硬地别过头，手却搭在方聿寻的腰上，好像这样才能安心一些。
另一边，王警官安排好人手把男人带走，回过来蹲在方聿寻和孟时禹旁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两个担心家人和公司，所以想尽快调查清楚真相，解决麻烦，但处理问题的前提是保证自身的安全，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一定第一时间交给我们警方来处理，千万不能再像这几次一样，单枪匹马就冲过来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好的王警官……我们知道了。”
自知理亏的方聿寻和孟时禹一句狡辩的话都没说，乖巧听取教训。
王警官见这俩人也吓得不轻，也没说重话，叹了口气无奈道：“行了，能站起来吗？我带你们处理一下伤口，别感染了。”
方聿寻和孟时禹点点头，互相帮扶着跟着王警官离开了废弃大楼。
……
医院里，处理完伤口的方聿寻和孟时禹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对面站着一脸严肃的王警官。
“十年前发生的事警方还在核实，但最后的结果……你们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备。”
王警官没有把话挑明，但任谁都听得出话里的意思。
方聿寻抿抿嘴，手指无意识抠着掌心，问道：“所以那个人和我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对吗？”
“暂时没有确凿的证据，毕竟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王警官说道。
方聿寻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王警官也是心疼这俩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回去歇着吧，你们父亲那边，我们会去谈，还有，连振丰已经搬离废品回收站了，目前行踪不明，这段时间我会让我的同事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也尽量不要单独去太偏的地方。”
“好，谢谢。”
孟时禹礼貌道谢，等送走了王警官，才眼神复杂地看向方聿寻，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坦诚地聊一聊了吗？麻烦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必要支开我。”
方聿寻心累地扯了扯嘴角，折腾了这么一遭似乎也不打算扯那些弯弯绕了，歪头靠着孟时禹的肩膀，闷声道：
“禹哥，如果那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好像明白当初连振丰装作神秘人和我通话时，说的那句‘这场游戏里，我还挺希望你是赢家的’是什么意思了。”
听到这一声‘禹哥’，孟时禹知道方聿寻是承认根本就没忘了他了，释然一笑，问道：“希望你是赢家？怎么说？”
方聿寻垂眸拉过孟时禹的手，摆弄着孟时禹的手指，说道：
“还记得刚才那人问的吗？他问我们，是打算大义灭亲，还是助纣为虐？
“连振丰应该是想看见我们一点一点揭露真相，最后亲手把自己的父亲送进去。
“对他来说，看见自己的仇家失去费尽心思夺来的一切，最后被自己的亲人背叛，在监狱里痛苦结束一生，这才是最好的报复吧？至于杀了我们，恐怕只是这场游戏的添头，一点无聊计划中的调味剂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做？”孟时禹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方聿寻苦笑一声，惩罚似的捏了一下孟时禹的手，说道：
“难题抛给我？你不是也没想好吗？但……做错事的人，就该受到惩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