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秦皇汉武附身后(142)
“都是好的变化。你变得更加成熟坚韧,像饱经风雨的松柏。”兰殊轻声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我相信你会克服万难,实现你的理想。”
鹿鸣纠正他:“是我们的理想。”
“对,我们的理想。”兰殊从善如流。
“我可能会去三五个月,不过也说不准,也许秋天,可能冬天,就会从草原回来。毕竟那边冬天太冷,我肯定吃不消……”
鹿鸣碎碎念,“尧州的科举你多注意一下,沧州那边一直没动静,跟死了似的,有空派人去联系一下……五月杂交小麦就收了,土豆和玉米也快了,多留点种子,番薯叶子和梗夏天都能吃,丰收要等到秋天……你叔父那边是最要紧的,随时让村官观测水位,提前撤离,宁愿损失点财物,也要保障百姓的安全……”
她事无巨细地啰嗦了很久,连姜婉兮那几个女官的事,都交代了一遍,还花了五百积分,兑换了杂交水稻的新品种,神神秘秘地放在马车里,告诉他运到阳水县,等麦子收了种水稻。
兰殊一一应下,温声道:“你放心。”
这人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突然的变故和长久的离别,仿佛没有震动他的心弦,情绪稳定得有点不可思议。
鹿鸣俯下身,凑近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瞳仁在日光下透出琥珀似的质感,清透而澄明地倒映着她的脸。
鹿鸣把手掌印在他胸口,歪着头继续凑近。
手掌下按住的心跳悄然加快,犹如擂鼓。
“怎……”兰殊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关掉了系统空间,然后亲了上去。
……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江南的风比绀州更柔更暖,花开得更多更早。
满城都是绿叶鲜花,水道纵横,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醉听箫鼓,吟赏烟霞。[1]
真是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鹿鸣站在船头,穿梭在这一条条河道里,看着花红柳绿,听着吴侬软语,竟然有一种做梦似的恍惚感。
“这就是江南水乡啊……真安逸……”
她的眉宇之间似乎还残留着黄河边的肃杀血色,努力提起嘴角笑一笑,却怎么也融不进这太平景象里。
她看过几十万的难民,看过铺天盖地的洪水,看过无数尸体和白骨,看过酷烈的战场和死亡,乍然来到这样的温柔乡,居然难以适应。
要知道,她从前是最喜欢这种安逸闲乐的。
“公主,行宫快到了。”武阳提醒道,“朝廷规矩多,还望公主谨言慎行……”
“我知道。我只是来走个过场,没打算和老家伙们吵架。”
鹿鸣抬手遮掩太阳,余光瞥到岸边的卖花郎,篮子里竟连牡丹芍药都有了。
她下了船,上了马车,身边就带了两个侍女。
一个廖萱,一个廖萱她哥。
廖安的易容术着实高妙,打扮好之后,不知道他身份的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男的。
鹿鸣怀疑他还会缩骨之类的奇术,但也没问,带着他们兄妹,多一重安全保障,就像下雨天多带了把伞。
鹿鸣掀开马车的帘子,大大咧咧地向外看。
武阳立刻打马过来,为难道:“殿下,这样于礼不合。”
“哪里于礼不合?”鹿鸣诧异,“我什么都没干啊。”
武阳示意她掀开了一半的帘子,压低声音:“皇家公主,礼仪甚多……”
“可是这大街上不是有很多女子吗?”
“她们不是公主。”
“我印象中母亲也没有这么规规矩矩?”鹿鸣试图回想。
“那是在绀州。”
“不对吧?以前京城也不是这样的吧?”鹿鸣质疑。
“自从太上皇北狩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武阳唏嘘道,“总之公主还是小心些,免得行差踏错,让御史风闻而奏,败坏殿下的名声……”
“那帮御史这么闲的吗?连我掀个车帘都管,那他们要管的事可太多了,怕是忙不过来吧?”鹿鸣讥笑,“天子要决黄河的时候,御史张嘴了吗?”
“殿下慎言!”武阳急了,忙道。
“怕什么?话是我说的,出了事自有我来担待。”鹿鸣淡定道。
【不错,就该这样。】刘彻赞道,【什么狗屁规矩。合我心意的才叫规矩,不合我心意的,就让它见鬼去吧。】
这几位都是创立规则的人,自然不把这些繁文缛节放在眼里。
鹿鸣依然落落大方地从马车往外看,武阳劝了两句没劝动,也就作罢。
走到朱雀街的时候,迎面迎来一驾双马并驭的紫色马车,饰以锦缎珠玉,簇新华美,不偏不倚地撞了过来。
武阳立刻让人停车,前去交涉。
“谁的马车?”鹿鸣问,“好生张扬。”
“回殿下,是丞相王宏。他姐姐是当朝太后,炙手可热。我们还是别跟他抢道……”
【如果是我的话,非要抢不可。】刘彻率性道,【外戚这么豪横,自有取死之道。你如今战功赫赫,马上要去和亲,对方只要有点脑子,就不该与你相争。】
【对方的马车还没动。】李世民观察了一下,【武阳是传旨的令使,他在这里,王宏没理由不知道你是谁。】
【和亲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圣旨半个月往绀州传了两回,丞相很难不清楚。】嬴政冷声道。
仅仅是马车不让道这件小事,在他们口中过了一遭,这个丞相兼国舅,就已经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