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秦皇汉武附身后(178)
持续掉血状态显然让刘彻很不舒服,他阴着脸,手已经摸到了刀,却把它踢到草丛里。
【你要做什么?】嬴政敏锐地意识到他又要发癫。
【不舒服,懒得动,我要赌一把小鹿的美貌。】
【别!】鹿鸣想阻止。
【又来美人计?你怎么这么爱美人计呢?】李世民无奈。
【你还爱就带几个人跑去打探敌情,三番五次陷入包围都不改呢。】刘彻冷哼。
【我那是为了得到第一手情报。】
【我也是为了得到第一手情报。】刘彻振振有词。
【别玩脱。】嬴政旁观。
【区区几个土匪,能让我玩脱?】刘彻不屑。
“喂,你这小娘子,大早上坐水边干什……”
刘彻放任自己衣服都在滴水,捂着肚子,低头蹙眉,等人发现他过来询问时,一抬眼就是眼波流转,泪水盈盈。
来人顿时愣住了,像被一道电光从头劈到脚,张口结舌,连话都忘了说了。
“小、小娘子……”他磕磕巴巴地开口,粗鲁的语气霎时间就软下来,“你、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坐在这里哭?”
“唉……”刘彻偷偷掐着大腿,面白如纸,衣衫凌乱,如画的眉目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不断从他脸颊滚落,渗入湿透的胸口。
好一个泪盈于睫,楚楚可怜的美人。
李世民快笑疯了。
【再笑你就过来替我,正好你爱哭,保证你哭得比我还好看。】刘彻幽怨道。
李世民:【……】
嬴政忍着笑,有点不忍直视,又有点好奇,时不时瞄上一眼。
“小娘子有何忧愁?不妨说来听听。”
这男人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走过来。
“你、你别过来……”刘彻怯怯地抱紧自己,“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小娘子放心,俺白飞龙虽然谈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趁人之危之辈。只是这秋水甚凉,小娘子面色苍白,弱不胜衣,只怕是要冻着了。”
【他有几条命啊,敢叫飞龙?】李世民道。
“不、不用你管……”美人说着,却扑簌簌地落下泪来,红着眼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强装倔强,生怕坏人再欺负她。
白飞龙心软得一塌糊涂,忙哄道:“听娘子口音,不是我们江东人吧?怎么流落至此?”
“我、我父亲本来在北方做官,可是被人害死了,我去治丧,他们却占了我家的宅子,把我赶出去,逼我远嫁给一个老头子……呜呜……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鹿鸣诡异地思考了一下,惊奇地发现刘彻居然没有完全撒谎。
一半真,一半假,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
白飞龙听了,立刻就信了。
一大早的,有个衣着华贵又美貌无双的女子在河边狼狈哭泣,多半是有深深苦楚。独生女被吃绝户这种事在哪都不算罕见。
——何况她还这么美丽。
“小娘子没有兄弟吗?”
“没有……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
“那难怪。”白飞龙顿升怜惜之心,殷勤道,“不知道娘子有没有听说过河东郡杜公的美名?杜公仗义疏财,素有厚望。我们黑岩寨如今归顺了杜公名下,小娘子若是无处可去,不妨去我们寨子里看看。”
“你、你是土匪?”刘彻一惊。
“小娘子莫怕,我们黑岩寨反的是官兵,不伤及普通百姓的。”白飞龙连忙解释,拍着胸脯许诺。
【农民起义?】鹿鸣嘀咕。
【不知道达到什么规模了?】李世民沉吟。
【我就说有用吧,这不就可以打入敌人内部了?】刘彻骄傲。
【小心为上。】嬴政还是不太赞同这样孤身涉险。
“黑岩寨?我并不曾听说过。”刘彻露出惧意,弱弱地向后缩缩,摇了摇头。
“那娘子有没有听说过丝玉税?”
“好像有?”刘彻想了想,不确定道。
白飞龙自嘲地笑了笑:“小娘子出身富贵,可能不曾知道。自本朝来,江南道苛捐杂税甚多,尤其江东郡,因为丝绸玉器闻名天下,几乎家家户户都从事丝玉工作,每年上供朝廷,源源不断,不计其数。”
刘彻心里有数了,故作懵懂:“朝廷收了供奉,应该有给赏赐吧?”
“赏赐?”白飞龙冷笑,“那些太监们每次过来都耀武扬威,横征暴敛,我们不但一点赏赐得不到,还得倒给几百两打点。安县的茶叶,蒲城的楠木,南郡的云锦,薄县的珍珠……都道江南繁华,然而江南的繁华却顺着这条江一路北上,连同江南的美人,动辄万两白银,满船珠玉,全都献于朝中诸公享乐。”
“啊……”刘彻露出吃惊状,许久才道,“如今启元北狩,也还是如此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白飞龙叹道,“新帝宠幸外戚和太监,以公主和亲,岁币求和为由,层层搜刮。今日加田税,明日加水税,后日加人丁税,一家人要交二十几种税,根本交不起。”
【公主和亲的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了。】鹿鸣叹气。
【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要去的。】刘彻不以为意,【小皇帝和国舅出的昏招,自食恶果。】
“交不起怎么办?”刘彻问。
“还能怎么办?要不逃丁隐没去当流民,要么就得去服劳役。朝廷春天嫌行宫太小不够华丽,要在金陵重新修建一座盛大的宫殿,夏天又说洛阳被烧了要重建,从江南征调百万民力去建洛阳,刚入秋又下令再征二十万去修太上皇的陵墓,什么时候修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