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过了,是孽缘(女尊)(49)
擦汗的手顿在额头上,祝佩玉抬眸,看到了温心的脸。
不知不觉夜幕四合,大殿的烛台悉数点亮。烛火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了一个柔和的光影。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并未看她,只是将视线落在她书写的病案上。
“娘子有些字写的特别,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位故人。”
第 26 章
祝佩玉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写不好毛笔字,繁体写的也极为别扭。不过那会儿她还不是吏书,没有太多的公文要写,唯一需要她动笔的,就是给于琪和温心留下的那几张配方。
中间偶有几处写成简体,她避免不了。
经过两年的锻炼,她如今的字迹早已和从前大不相同,至少字迹工整,也不会歪歪扭扭让人难以辨认,更不会让人和两年前祝佩玉的笔书联系到一块。
除了简书……
但那又如何?
祝佩玉颔首看着手帕上绣的脆竹:“哦?这倒是个缘分。不知郎君口中那位故人现在何处?祝某很想和她结识一下。”
没有得到回应。
祝佩玉抬头,温心低垂着眸,眸底是一片暗影。
祝佩玉一副了然神色:“看郎君这神色,祝某怕没这个缘分了。”
温心没说话,只默默将脸瞥向一旁。
祝佩玉她很想问问温心,忆起了故人,然后呢?既然提起了,为什么不继续?他在顾虑什么?怕自己这两年成长了,不好杀了?
那他可真想多了。
字写的有些累,祝佩玉起身扭了扭手腕:“帕子是贴身之物,为郎君声誉着想,祝某就不还郎君了。但祝某留在身上也不合适。郎君若不介怀,祝某把它处理了如何?”
光影昏暗,祝佩玉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他低语:“好。”
祝佩玉点了点头,几步走出殿外,从袖口抽出帕子扔进了药炉里。炉火先是飘出一阵烟,很快,帕子开始扭曲,蹭的一下,火光四溢,带来一小片光明和热浪,不消片刻,帕子就在火焰里烧成了灰。
回过头时,温心早不见了踪影。
祝佩玉嘴角微勾,可眼底却一片冰凉。
没意思,真没意思。
又是一夜好眠,翌日天不亮祝佩玉就醒了,精神良好,只是左臂依旧不敢用力。解下纱布笨拙着上药时,叩门声响起,看来是小丛同学过来‘帮助’她了。
“进来吧。”听到房门咯吱作响,祝佩玉将药放在了床案上:“你是什么时候跟在你家郎君身边的?”
男人慢慢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先查看了一下她伤口的情况,才取了药均匀撒在上伤口上,对于祝佩玉询问,默不作声。
祝佩玉等了良久没有听到回答,但察觉为她上药的那双手有些凉,她转过身,不出意外的对上了温心的眼睛。
一瞬的沉默。
祝佩玉收回视线,说了一句:“不知是温郎君,唐突了。”
“无碍。”
温心的动作很轻柔,手法虽不如蒋幼柏老练,但松紧适宜,祝佩玉感觉更舒适一些。
包扎好了,温心替她理了理衣襟,祝佩玉适时起身,阻止了他更近一步的举动。
淡眉杏眸,瞳色深棕,千万发丝垂落,身形纤瘦修长,作为一个娘子,祝佩玉生的过于温柔了。
哪怕是拒绝的样子,都显得十分平和。但比之后退的动作,眼底的疏离淡漠更加伤人。
她理好衣裙,漠然问道:“温郎君一大早过来,应该不是专程为祝某上药的吧?”
温心收拾着床案上的杂物,随口道:“有几味药不够了,晚点我会入城一趟,所以来问问娘子可缺什么?我一并带回来。”
祝佩玉道:“不敢劳烦郎君,祝某什么都不缺。”
温心略略颔首咬着唇角,似是想说什么,但沉吟片刻,只应了声:“好。”
温心是踏着青草上的露珠走的额,回来时,青菜被晒的蔫了。回来时,草药装了一小车,物资装了一大车。
“太好了,晚上有肉吃了。”
一脸菜色的众人闻言露出喜色,病患亦十分激动。
这大半个月,不是吃药就是吃草,谁能扛得住?
大伙争先卸货,一个矮小的身影却在人群里穿梭,终于瞧见了目标人物,少女大喊。
“祝长生!”
少女如刚出巢的幼鸟,笑容明艳的像着祝佩玉飞奔而来。彼时的祝佩玉正在耐心的刮着锅底灰,闻言向她一摆手。
“脏,别过来。”
师和煦急急忙忙停下脚步,看一旁的藤椅还空着,弓着腰坐下后双手托腮,看着祝佩玉道:“你在干嘛呢?”
“不知道。”
师和煦眨眨眼:“你不知道你在干嘛?”
锅灰刮的差不多了,稍见风就会吹的扬尘四起,祝佩玉只靠一只手,所以更加小心的收集在一起:“我想做一种笔芯,可又没有材料,打算拿锅底灰试试,但不一定成功,所以最后能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问道:“你怎么会来?跟师郡守打招呼了吗?”
师和煦嘿嘿笑道:“我在街上遇见了萧统领,就知道你们出来采购了。我娘恰好也在,我同她说了,她也同意了。”她指了指不远处帮忙的男子:“我三兄也来了呢。”
祝佩玉有些不赞同的摇头,疫疾情势刚有好转,她们就无所顾忌的出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来也来了,热闹也看了,你们快回去吧。”
师和煦笑容瞬时敛起,不悦道:“我不!这半个多月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求我娘放我出来放风,我才不要回去呢。听殿下说你受伤了,我刚好没事,过来帮你打打下手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