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败涂地(94)
“什么事儿,方便说吗?”杨灿溪想了想,总觉得他俩的性格都不至于这么腻歪。
路榎拘谨地坐在他家沙发上,抬头看向窗外的飘雪,“没什么,就是看看雪。”
又淡又柔,恍然间,灿溪面前浮现的画面是的是伏洋和路榎谈话时的独有温柔和和谐。
“是,洋他们家后面那块田埂可宽,他们家后院也宽,花花草草多,我们小时候就在他家后院打滚。”
路榎笑,“林都也在家吗?”
“应该在的,不过明天我们俩都得走亲戚了,伏洋他们家事情……他外公住院他有跟你说吗?”
路榎怔愣,摇摇头,“还没。”
虽然一副震惊的模样,但并没有打算问下去,灿溪便也不多说,只是提醒道,“如果他今天不守在医院应该就十点多这样回来,如果在医院守的话,要不我待会送你过去吧。”
路榎想了想,点了头,“麻烦了。”
“那就玩着等会儿,稍微晚一些没动静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路榎点头,“好,谢谢你。”
“那,你要不要和我们打五排,我这有几个朋友叫我上号。”
路榎还是点头,“可以的。”
……
不知赢到第几局,路榎掐着点看时间,正好十点整,她眨眨眼,看向灿溪,“我出去等他吧,他其实不知道我来。”
灿溪:……好啊好啊。
他笑笑,小狗眼勾出一抹灿烂的笑,“好,我给你拿把伞吧?”
路榎说:“我有帽子,站在屋檐下没关系的,谢谢了。”
将人送到门口,灿溪又问,“一个人没问题的吧?”
“没问题的,今天谢谢你了。”路榎没再多犹豫帽子一提就走了出去。
路榎站在伏洋家门口的一个边角,有心人也不一定看得出是在蹲人他家的人。路灯向四方散发出光线,抬头看去,每一片雪的轨迹清晰又神秘,并不会让人觉得孤寂,只是说不上来的美妙。
路榎就这么插着兜,抬头望着,站着,脚和鼻子早已没有什么知觉了……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不知路灯下已经落了多少片雪,也不知道自己数过了多少行人和车辆,她只记得当自己再回神时,要等的那个人已经从路过的白色轿车的副驾驶下了车。
伏洋插着兜,从下车到过马路都只是看着家的方向,帽子也不戴伞也不打,像是已经忽略了雪的存在。路榎没有望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看得出来他步伐又沉又飘,她皱皱眉,脚步也早已不自觉走了上去。
路灯下,路榎的影子被不断拉长,在伏洋扭头过来的时候终于定住了,她看到伏洋眼底那借着黑夜藏匿的倦意如流星一样,划破了他黝黑的眼眸,照亮他心底的孤傲,向她传达了某种可能。
也是那一瞬,伏洋眼眸忽亮,脑袋几乎空白了,脚步定在原地,只听见有一个声音支配着自己的神经。
这个人,总是让他等,等得好苦。
想紧紧把你握住
路榎眼底已然泛红,刚想要再近一步的时候,被伏洋抢先一步给抱住了。
伏洋双手抚在她的后背,第一次如愿将人紧紧握在了怀里,再也没有一丝保留,也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而也只有这一刻,他失而复得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这个人本该是可以完完全全的在他怀里的。
路榎摸摸他的头,顺了两遍都只是浅浅的,刚到了发尾准备移走,又被伏洋拉住了。
“手冰。”
伏洋根本不在乎,将她的手压在那个位置,他就是要让路榎半只手踏踏实实抚在他后颈上才满意。
“好累,靠靠。”
累了,靠靠。
路榎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只是觉得鼻尖发酸,手上的动作又重又柔,一下一下的揉抚在他的后颈。
他怎么那么乖啊,抱一抱都要找一样的借口。
也许是因为在路边,伏洋抱了那么一分钟就放开了手,他看了一眼路榎眼里的委屈,没有急着做任何表示,将她插了四五十分钟也依旧冰冷的手紧紧攥在手心,将人拉进了屋,一路牵到了后院。
路榎将帽子拉了下来,微微抬头盯着他。
一双月光下泛着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像是一种邀请,在告知伏洋,现在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推开。
“什么时候到的?”
“八点。”
伏洋拍拍她身上的雪,“在那站了三个小时?”
“没,碰见灿溪了,在他家坐了会,十点站那开始等。”
“灿溪?什么时候和他那么好了?”
“你以前不吃这醋。”
闻言,伏洋皱眉,提手支起她的下巴,拇指放在唇边,修长的食指在她冰凉的脸上摩挲,“我只是不说而已。我不说你就觉得我不在乎。”
路榎眉眼低落,低声恳求,“不要这样。”
“所以我不能生气吗?”伏洋叹了口气,半垂着眸,让人听不出来是哪种情绪。
路榎拉开他提起的手,随后握在自己掌中,音韵铿锵明显是在疼人,“你要是会生气我就不用这么心疼你。”
“你心疼我就不会用这种方式。”
“我会改的。”路榎眼里早已不见委屈,只剩认真且坚定的歉意和攻击力,她走进一步,两只手捏住他一只手,“你知不知道,我那两天连做梦都是你看着我走时候的表情。”
“什么表情?”
路榎垂眉,没回答。
他觉得又气又好笑:“我哭了?”
路榎摇头,“勉勉强强的藏住了所有表情,就放任人去猜去想,所以我最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