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谭夜话(104)
“我不能上学,十五岁就得外出打工给弟弟挣学费,他那成绩稀巴烂,读个野鸡大学还要我出钱,我真的受够了!我连初中都不能读完!她们总是从我这里抢钱给我弟,他要盖房子,张口就跟我要二十万!我不给,她们还要说我没良心,还打我,说权当没有养我这个白眼狼,好啊!有她们这种父母还不如没有呢!”
“我好不容易逃离了这个家,魏绍祠的孩子凭什么让我来养!”
“我小时候也想要父母的爱,我对妈妈说如果先生的是弟弟就好了,结果妈妈对我说如果先生的弟弟就没有我了,他们不是因为谁小就对谁好,而是谁是男孩就对谁好!”
“魏绍祠就是随的他父母重男轻女!这就是遗传!”
姐姐红着眼眶忍着不哭的模样刺痛了我,她说的对,不可否认重男轻女的思想是会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因为这种思想特别的根深蒂固,很难剔除,经历过重男轻女对待的女性会害怕自己的女儿遭遇同样的待遇,她们会对女儿说一定要生男孩,生孩男婆家才会对你好,又进一步加固了重男轻女的思想。
我和警方再次陷入了沉默,最后没多打扰离开了。
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接手抚养权,我争取抚养权时没一个人跟我抢,小文的意愿也是跟我,最后我轻松拿到抚养权。
这事告一段落之后我联系到了那对救我和小文的情侣对她们表达了深深地感谢并将住院费转给了她们。
抚养权判下来还需三个月,这段时间我和小文一直住在医院,因为小文发声含糊、营养不良我带她在医院做检查,要跟上营养必须要补充肉类,综合营养,可小文对肉排斥,所以我带她看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疏导。
小文越来越黏我,时时刻刻都跟着我,害怕我离开她,她这样让我更加的心疼。
因为媒体和群众对小文的关注,公益捐款的人特别多,每天还有很多人来探望她,给她带吃的玩的,我非常感激他们。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和小文越来越亲近,我能感觉到小文非常渴望爱,抚养权判下来后我决定带小文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前我得先回魏绍祠家收东西,虽然千般不愿但还是得回去。
我就收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其他的东西我都没拿,尤其是跟魏绍祠有关的东西我都觉得恶心。
我想把宋蔓芸的遗物都收走可是并没有找到她的任何遗物,奇怪了,没有吗?
当初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的肯定是佑文,难道高跟鞋是不存在的?我还以为是小文从她妈妈的遗物里翻的呢。
虽然想明白了,但我还是问了小文一句:“小文,你妈妈有高跟鞋什么的吗?收在了哪?”
却没想到小文说有,那双高跟鞋就在她房间里,她告诉我那双鞋是姐姐在垃圾桶里捡的,当时鞋子用一个透明礼物盒包装着,和一束玫瑰花扔在了一起,她将鞋子拿回家藏在了屋里,打算等妈妈生日送给她当礼物,可妈妈生日还没到就去世了,这双鞋也一直留在了这个房间里。
说到这小文再次替她妈妈和姐姐向我道歉。
我知道了,穿高跟鞋吓我的是她姐姐,推我下楼的是她姐姐,把我锁在三楼房间的也是她姐姐,小文听到声音后将我放了出来,那天我还错怪了她。
在我床上放美工刀、地上泼油、用耳机线勒我是她妈妈,那天水晶灯之所以会掉下来是因为她妈妈倒挂在灯上摇晃,想要砸死我,小文看到后紧急推开了我。
我每天晚上听到嘈杂的声音是小文妈妈在打扫卫生,翻衣柜是她妈妈在收衣服,每天夜里她妈妈就会重复着生前做过的事,在屋子里上上下下打扫卫生。
她的灵魂一直在家里忙碌,常常会在主卧里走来走去,所以我每次感觉有视线盯着我都是她妈妈在看我,因为我霸占了她的房间。
我摸摸小文的头说我不怪她们。
如果没有她们我会死在魏绍祠手里,而且根据那天在木屋的情况看得出小文妈妈死后谁都不记得,她只记得主卧是她的房间,所以吓唬我,大喊着那是她的房间,小文的血唤起了她生前的记忆,所以她杀死了魏绍祠。
姐姐也谁也不记得,只记得她被污蔑推怀有身孕的人下楼梯,所以谁怀孕她推谁。
后来小文问我我怎么会怀孕呢?她明明给我吃了避孕药的。
说到这个我问小文怎么会知道的避孕药?
她如实回答是有次放学时看到有个阿婆在小巷子里卖这个药,她听到她对别人说吃了就怀不了孕了,一个月吃一颗,一整个月都不会怀孕,小文那时没钱,于是悄悄偷了三盒,对方没发现。
她对避孕药其实不太了解,只知道吃了不会怀孕,却不知道那药对身体有损。
我蹲在她面前扶着她的双肩说:“因为我发现了,所以没吃。”
小文眼里闪过震惊,然后低下头:“……对不起。”
我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怪小文,小文也是为我好不是么。”
因为她看得到妈妈和姐姐,我无论是怀男孩女孩都会有危险,所以她想阻止我怀孕。
我将小文搂进怀里,亲了下她的额头。
第二天我带小文搬离了这个地方,并带走了宋蔓芸的遗照以及她和佑文的骨灰。
我带小文安定下来后就看到新闻说魏绍祠家起火了,大火怎么都扑不灭,将房子烧塌后火自动灭了。
那么大的火硬是没烧到隔壁邻居家,离得那么近,却连墙都没被熏黑,这事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纷纷传谣是死去的前妻和女儿的亡魂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