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谭夜话(176)
楼层很安静,人很少,完全听不到丁点人声,小心的观察了所有角落,并没有发现任何监控,那道血迹一直延伸到手术室(2)门口,看样子是被拖进这里面了。
门是锁上的,里面肯定有人,我不敢贸然打开。
就在我打算去其他房间看看时另一侧的房门发出门锁拧动的声音,有人出来!我迅速躲进一旁的柜台底下,那人朝柜台这边走了过来,伴随他的脚步声还有轮子滚动的声音,那人貌似推着什么东西。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我的心脏止不住的加速,内心不断祈祷对方别进柜台这边,我还是比较幸运的,对方好像拿起笔写了什么东西后就离开了。
还没松口气又听对方的脚步声折返,我的心又提了起来,那人快步从柜台前走过,随后响起了敲门声,敲门声很急促。
呼——还以为是发现我了。
借着盆栽的遮挡我悄悄露出只眼睛观察,那人停在了手术室(2)号房那,表情特别严肃的在敲门,他的手里确实拖着一个箱子,貌似是移动冷冻箱。
(2)号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阴沉沉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绿色手术服上粘满了血迹,冷着声音问敲门的那个医生干嘛?
“你干的?”那个医生指着地上的血迹。
男人没说话,一脸无所谓的看了眼血迹然后倚靠在门上:“怎么?”
“说多少次了不要把血迹弄得到处都是,你想被院长开除吗?”
男人嗤笑了声:“那人太烦了,还拿东西砸了我的头,我就让他体验体验头磕楼梯的感觉。”
“死都死了,磕什么,你最好把这些血迹给我尽快处理干净了。”
“知道了。”男人敷衍的应到。
那个医生无奈的看了他眼后又急匆匆往我这边走来,我立刻缩回柜台底,听他的脚步声应该是进了楼梯间,貌似是往楼下去的。
旁边手术室传来关门声,四周再次陷入安静,我悄悄探出头,没看到人我才走了出去,这一层楼里有两间手术室,一间医药冷库室,两间处置室,还有其他几个没挂门牌的房间。
前面那个男的是从手术(1)室出来的,我轻轻推开了那间手术室的门,里面拉着窗帘,很昏暗,静静聆听,确定没人后我打开了手腕上绑着的小型手电。
窗户应该没关严,有风吹动着蓝色的帘子,安静的房间里仪器的声音特别清晰,空气中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绕过医用屏风,我被手术台上的景象吓到差点尖叫——手术台上躺着一个被开膛破肚的人,目测所有器官都被取走,眼球也被挖走了。
他就这么瞪着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死不瞑目,身下全是红到发黑的血液。
我的心脏在那一刻差点停下跳动,回过神后心脏咚咚直跳,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血腥了。
真的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这人是谁?
他们为什么要杀他?
看着他空荡荡的胸腔,我突然意识到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了。
器官被挖空……
这个医院一定在进行某些见不得光的黑色交易,我需要寻找的就是这些事情的犯罪证据。
强迫自己静下心神后我小心翼翼靠近他,这个男的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在他的左耳耳垂上有一个显眼的红点,我抬手擦了下,发现是颗红色的痣。
人血特别的腥,我有些受不住只能先离尸体远一些。
看着面前的各种手术设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目光停在那台心电图机时我突然知道哪不对劲了,这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心电图机,手术室里的其他设备也都很老式。
我开始在手术室里翻找起来,在药品标记和手术操作记录上找到了时间——1984年4月5日。
也就是说时间线又变了。
怎么跳跃度这么大?一下就从2000年跳到了1984年。
门外响起脚步声,我立刻关了手电躲到屏风后,对方开门的声音很小心,跟我一样鬼鬼祟祟的,我往角落缩了缩。
在确认没人后他才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眯眼,待适应了后透过屏风间的缝隙看到他正站在那具尸体面前,慌乱的掏出怀里的相机拍照,从我的角度恰好能够看到他的侧脸,很年轻的一个医生,他手里拿的是八十年代生产的海鸥相机,我爸的藏品里就有这台相机,在那个年代的国产相机里性能已经算很好的了,在人均工资二三十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去买这个东西。
他是谁?
看他神情那么紧张,应该不是被安排来这里拍照的,我需要接近他,从他嘴里问出些内幕,如果他有问题,那么我得想办法夺下他手里的相机。
男人拍好照片后就匆匆离开,我正要跟上,刚打开一点门就见对面手术室(2)的门开了。
“小江。”
那个阴沉沉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叫住了刚刚拍照的医生,我的心跟着一提,可别被发现了。
那医生也知道自己怀里藏着的相机太明显,所以并没有转过身,只是偏头回望:“怎么了么梁医生?”
“看到老刘没?”
“他在一楼清洗血迹。”
“那正好,你让他把楼梯上的所有血迹清洗了。”
“好,我还要去楼下取东西,先走了。”那年轻医生还是比较镇定的。
“去吧。”男人打了个哈欠靠在手术室门框上看着那个江医生下楼,这情况,我压根没办法追出去。
他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烦死了!就不能进屋吗?站那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