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说我该修无情道(21)
也不是真的花,只是用触手的尖端模拟出了花的模样,但也不难看出它是真的高兴。
江予淮有些懂了:“你不喜欢我见别人,是指这种让别人帮忙的程度也不可以?”
“是,我不喜欢。”
这次是江予淮自己点出来的,云知也就没有隐瞒。
他的声音很轻快:“师尊不需要关心别人,怜悯、不屑或者是请求都不需要,师尊只看着我就好了,我可以帮师尊做好一切的。”
江予淮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凭什么分给别人?
江予淮读懂了云知的未尽之言,沉默了一下,而后道:“好,我知道了。”
这样的话,生活上就有很多事要麻烦云知了,前世他是向来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尽量不让云知吃苦,现在想来,倒是他一直想当然了。
或许云知本人根本不觉得那是麻烦他,反而因为自己的大包大揽,觉得自己这个师尊不重视他?
……
云知吃完饭后去帮江予淮洗了碗,又把猫抱进了自己的偏院喂了饭,简单换了身衣服就很有干劲地出发了。
今天就像是做梦一样,师尊不去关心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了,还主动表示自己不会出门也不会见别人,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好?
难道是因为太虚门真的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师尊才如此讨好他?
云知驾着轻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只身回到了无面佛前。
主要是他目前只认识从观山居到不知山的路。
早上混乱不堪的场地现在已经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高大的无面佛矗立着,是纯白的,在正午的阳光下,无面的佛像高大又诡异,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
但在看到来人是云知时,无面佛很明显地抖了抖。
云知没兴趣多说废话,直接走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无面佛:?
怎么还骂人呢?
它愤怒地睁开了几颗眼睛,瞪着云知。
怎么说它也算是半个悟道期的佛像了,揍了它两顿还不够吗?非要跑来羞辱它做什么,就不能离他远一些?!?
见无面佛没有回应,云知干脆显出自己的触手。
白色的触手还在晕乎乎地开小花呢,就直接被本体拉出来了,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情况。
在本体嫌弃的目光下,触手一个激灵,直接卷了上去,一时间没收住力。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佛像的整个脑袋都被触手给卷了下来,送到了云知的眼前,还在簌簌地往下落着碎石。
无面佛光是一个脑袋就有两三米,比云知高出许多,云知干脆把这没有五官的头横着丢在了地上,伸手从它的横截面捡起了一颗碎石。
“咦?”
在看清碎石的细节后,云知惊讶出声。
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佛像不是白玉做的。
只见碎石之中,是一个一个小小的虫子尸体,虫子都已经白花风干了,形态各异,不知被什么物质给紧紧黏在了一起。
再抬头看向佛头的横截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小虫,是足以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饶是云知也完全没想到佛像之中居然全部都是虫子,他当即嫌弃了甩了甩自己的触手,擦干净了自己的手。
他刚才居然碰了这种东西,他的手不干净了。
虽然连着挨了好几顿揍,但云知这样毫不掩饰的轻视和嫌弃还是让无面佛怂怂地怒了。
佛头的横截面处,数只眼睛长出,睁开后怨毒地看着云知,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过分的小鬼。
云知笑吟吟的:“找死?”
所有的眼睛“唰”地闭上了。
随后,乌压压的黑色小虫从各处冒出来,警惕地避开云知,以最快的速度,如同蚂蚁搬家一般举起佛头,艰难地往佛像的方向运。
断裂的佛头刚接触到佛像,就像是汇入河流的水一样迅速融了进去。
在云知惊讶的目光中,一颗没有五官的脑袋缓缓地长了出来。
只是长得十分艰难,期间不断有黑色的小虫子前赴后继地往佛像中钻,足足十多分钟消耗掉上万只虫后,佛头才算是勉强恢复到了被砍掉之前的模样。
“……什么恶心的怪物。”云知真心实意地感慨。
他一直知道太虚门不正常,但是从未仔细观察过,基本上全身心都扑在了江予淮的身上。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怪物在云知看来都挺无聊的,只有江予淮算是特殊的存在。
两世,第一次认真地看向无面佛,云知才惊觉自己居然曾和这样的怪物同处一个屋檐下数十年。
“用人的灵魂做养料,怪不得之前上山的路上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发疯的人。”
人有三魂,生魂、灵魂和觉魂,其中灵魂是人类的思考、思维的理性。
这无面佛本该只是一窝小虫,不知为何会突然异变,装成佛像来装神弄鬼,蛊惑人心,先前登顶路上那群发疯被拖走的人恐怕都是些心地正直之人,无面佛自觉难以蛊惑,干脆将这群人在半路除掉。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死前嚷嚷着别人是兔子是什么意思,但总归和无面佛脱不了干系。
换句话来说,能登上不知山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面佛安静地坐着,但云知就是z他没有五官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心虚,似乎实在疑惑他为什么能一眼就看出自己是什么东西。
不知山上长风起,云知的白发飘散,那双灰白的瞳孔看向无面佛,似乎能看透一切虚妄。
以人类之躯仰视神佛,云知却没有丝毫敬畏,眼眸冷淡,缓缓收回刚才放出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