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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安被狗咬伤那件事,我们找到目击证人,安娜女士对那个孩子并不算好,经常让他做不符合年龄的运动,比如夜里爬山,练习武术。”
“在尤利安被咬伤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带孩子去打疫苗,如果不是邻居干涉,或许尤利安都没有注射疫苗的机会。”
“我们合理地质疑她的动机,她对领养的孩子并没有感情,甚至觉得尤利安是个累赘。”
“此后安娜女士来到DK制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我们愿意给她一笔钱,用来安抚这位伤心的母亲。但抚慰金没有谈拢,所以她向媒体提供不实消息,污蔑DK制药制造假疫苗。”
“后面的事情公众都清楚。”
“今天,由于这位记者的逼问,我不得不把背后的事讲出来。在此,希望大家不要去苛责这位有精神疾病的母亲。”
“另外,对于补偿金的事情,我们的承诺依然有效。”
“谢谢大家。”
奇斯放下话筒扬长而去,骆齐听坐在电视跟前,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
一位有精神疾病的母亲。
好,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有精神疾病的母亲是什么样的。
第 7 章
“这个奇斯愚蠢得可怕。”
“我相信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则,怎么敢这样给你泼脏水。”
她说不要阿曼达联系自己,但是阿曼达的电话打过来她还是接了。
她也同意阿曼达的判断,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奇斯被记者一激还想妄图用舆论来杀死她,幼稚得可笑。
然而奇斯为了DK制药的秘密不暴露,根本没有拿出任何监控!
事情发酵到现在,除了最开始的记者和骆齐听见过的那几名受害者家属,没有人知道这位神秘的母亲长什么样!
本来她只想炸了DK制药的仓库,让他们制假售假的事情曝光出去,以后在社会的监督下不敢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但没想到奇斯居然咽下了这口气,还找了说辞,把爆炸归为消防演习失败。
她明白他们是不打算罢手了。
她不由得怀疑DK制药制假售假大肆敛财的背后有更深的目的。
阿曼达在电话里让她小心:“他们该出手了,你千万小心,给你补给的弹药还放在尤利安的家里。”
她提到尤利安,骆齐听脑子里晃过那张帅气又带着欺骗的狡黠劲的脸,挂了电话抓起桌上钥匙出了门。
墓园的草坪枯黄,有鸟雀在枝头鸣叫,声音不好听,嘶哑刺耳。
她下意识抬头看,灰鸟扑棱棱翅膀飞走了。
她从组织离开后,换了新身份,顶着安娜的名字常来看尤利安。约瑟芬那里不常去,她坚信约瑟芬是被害死的,她怕有人盯着,并不过多出现在约瑟芬墓前。
假疫苗的事发生后,她再也没来过这两处墓地,怕被跟踪,怕被挖出身份信息给阿曼达带来麻烦。
眼下却无所谓了。
如果奇斯能查出她的身份算他的本事。
她把彩虹橡皮糖放在尤利安墓前,盘坐在草地上,抬手拈去落在上面的枯黄落叶:“好久没来看你,如果有人跟踪我,在你跟前跟我打斗,你要像以前陪我去打拳那样在台下给我加油。”
她不太喜欢缅怀往事,讲了这句话又是长久的沉默。
安静地待了一个多钟头,她托腮打盹,并没有人来打扰。
暮色暗下去,骆齐听起身跟尤利安说再见。
得了尼科的命令,又有三名杀手过来相助,奇斯发誓要在两天之内把这件事解决。
找到骆齐听的住所很简单,毕竟她也没有隐藏。
郊区的一栋民房,两层小楼,确实如旁人所说,跟左邻右舍隔着些距离,孤零零立在山林前。
很好,杀她的时候不会被发现。
奇斯藏在厨房,人躲在里面有一段时间了,早已经适应了黑暗。
他想不明白怎么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大意轻敌,判断失误,一开始以为骆齐听会和他们这几年威逼利诱的受害者家属一样,没想到这个人软硬不吃,直接炸了仓库。
还是个女人!
他不信她是受害者家属,到进来这栋房子看到他们母子的生活痕迹之前,他都坚信着单身失独母亲是她用来迷惑人的假身份。
他回不了头,他跟骆齐听不是他死就是骆齐听亡,他必须要给尼科一个交代。
他一定要骆齐听死!
他们四人掩藏在这里,专业的杀手占据最有利的攻击位置,隐藏自己的呼吸和脉搏与浓稠的夜色合为一体。
深夜起了雾,骆齐听驱车回家,车灯劈开黢黑的混沌,门前不远处有两道车辙痕迹,像在路口停了一段时间,压出深深的印,又掉了头换了方向朝屋后的山林开去了。
她心中明了,故意轰踩了一脚油门,车平稳斜停在屋前,没有熄火,也开着车灯,灯光照出去,照向远处空旷的大道,像是故意,留了小半幅照向屋子。
从屋内看,东南角有一片刺目的白,让杀手的目光下意识避开,但也有几秒钟的眼睛酸胀,这样就给了骆齐听缓冲的时间。
她喜欢这样吊着猎物。
外面有光亮,门内的杀手不敢妄动,等着骆齐听进来一击即中。
她悄悄翻到后座,从车后排开了门出来,一个滚身到了墙脚,骆齐听抓住落水管,利索地爬上二层,推开窗翻进了库房。
她如无声的幽魅,一间一间审查二楼的房间,主卧里干净,书房里也没有杀手,就剩下小尤利安的房间了。
骆齐听端着枪慢慢走进去,起居室里静悄悄,窗外雾消散了一些,一勺光漏进来,微风跟着舞,她透过起居室跟卧室格栅的薄纱看见了桌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