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28)
她计划好了,回去收拾一下就得离开,尽早往亚瑟兰去。
目前不知道警察那边对这件事掌握了多少,那个绿眼睛又是什么来头?没听说这里的警察有这么高的业务水平了。
总之,她要速战速决。
快艇行到岸边,骆齐听跳下船,脚步在冰冷的海水中跋涉,她步履未停,还加快了速度。
等收拾好东西她还需要从海上出发,去另一个港口把船交还给本德,他们约好了在那里见面,她让本德给她准备了一辆车,她会开着那辆车往卡尔森堡去。
她脚步松快了一些,三两步奔过去打开了门,抬手摁开关,客厅里灯亮起来,骆齐听抬头跟沙发上的人四目相对。
她瞬间眦目,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个人,她凝神听,确定家里只有绿眼睛一个人。
“你好。”尤利安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朝她眨了眨眼,手上拿着的是她冰箱里的酸奶,正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骆齐听冷肃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
尤利安没有立刻回答。
他对她这座安全屋啧啧称叹,没有高级的防盗锁,很随意的木门,露天的院子里有两个木质栅栏花盆,里面垒了土,种了些花草。
海风拂过来,独茎的鸢尾花晃了晃从他掌心轻柔擦过,他想摘下来,又忍住,握紧了拳头。
一个每次擦干净手上的血回到这里莳花弄草的杀手?
不对,她可不会让血流在手上,他看过那些案子,几乎都是用枪完成的暗杀,那么那些她使得一手短刃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哼,有意思的人。
他没动她的大门,从窗户翻进来的,整洁得微微有些空旷的屋子,一张长沙发,一张圆凳,一张长条餐桌,还有一张餐边柜。
像普通人的家,完全跟一个杀手住的地方搭不上边。
这里没有一张照片,没有枪械和任何能确定她是银刃的东西。
尤利安右脚踏上木质的楼梯,止在原地,抬头望了望,收回了往二楼去的想法。
他不需要通过她的生活痕迹了解她,他要看到在他面前,活生生的那个银刃。
他转身折回来,走到冰箱跟前,打开了门,挑了一支覆盆子口味的奶酪,又拿了一杯酸奶,坐回沙发,边等人边撕开了奶酪条的包装纸。
她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尤利安朝她笑了笑,继续低头挖酸奶,吃完了最后一口,顺便舔干净了勺子,他把空盒子放在一边,二郎腿也放下,两只手落在膝盖上,坐得端端正正,抬头看着骆齐听,露齿一笑:“我能知道这里,怕是其他人也在来的路上了。”
“毕竟谁不想要银刃的命啊,对吧?”
“你把东西给我,我能保证你在牢里的安全。”
他知道她是银刃?
骆齐听嗤笑一声,二话不说,抬手就开枪!
尤利安连忙躲闪,一边找藏身处一边嘴贱骂她不讲武德:“我是为你好!”
“你该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够死十个来回了!”
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仰面半倒着,后背抵在冷硬的地砖上,一边说话一边开枪击中了吊顶上的水晶灯。
灯重重落下,哐啷啷玻璃碎裂了一地,骆齐听身形敏捷躲闪开,哪知尤利安算好了下一步,同时再一个翻滚,扫堂腿直冲骆齐听下盘。
人被带倒跌在地上,但她反应极为迅速,抬脚踢向尤利安的头部。
尤利安抬臂格挡,骆齐听一脚重重踹在他的小臂上,尤利安忍住剧痛右手顺势拍上她的手腕卸掉了她的枪。
相对力量之下二人俱是后退两步呈对峙状态。
骆齐听狠狠盯着他,尤利安龇牙咧嘴揉了揉刚刚被她踢中要断裂的小臂,把她的枪扔到一边,顺手把自己的枪也别在腰后,朝她招了招手,继续嘴贱:“让我试试银刃的近身功夫。”
骆齐听偏头啐了一口,下一秒先发制人,手持匕首直冲他的面门。
“我还没喊开始!”尤利安仰身后躲,匕首贴着他鼻子擦过,森冷的寒光一闪,仿佛已经削掉了他的鼻尖。
哪知骆齐听迅速就来第二刀,尤利安躲闪不及下意识抬手遮挡,手臂被划破,割出了一道血痕。
但他也没让骆齐听好过,左拳重重捣在了骆齐听腹部。
二人受创俱是蹬蹬后退。
骆齐听凛了心神不敢小觑,这人吃了一下亏立刻就能反击。
反观尤利安,两只手臂都是剧痛,左臂吃了她一脚,右臂更甚,直接见了血。
银刃,果真是名不虚传!
他也要找个趁手的工具,尤利安顺手拿起餐边柜上切奶酪的短刀。
他眼中闪着精光,紧紧盯着对面的骆齐听,骆齐听高扎着马尾,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汗,他下意识地抬手也在自己右前额上抹了一把。
骆齐听一声喝,抬步出招,灯光下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杀机。
骆齐听的匕首讲究技巧与速度,几乎每一招都带着巧妙的变招,让他防不胜防。她抬起斜角尤利安判断她要刺中他的肩部,刀锋却继续往上直冲他的眉骨。
若这一刀划上去他的眼睛都有可能废掉!
尤利安的敏捷也不是随口说说,他迅速做出反应抬手格挡,匕首和短刀相撞,擦出了火花!
二人同时出手,骆齐听拳头攻他胸口,尤利安直接手掌做刀拍她太阳穴。
都是身经百战历练出来的,对危险本能的判断让二人都做出了正确的反应,拳头和手刀都差之毫厘,双方再一次形成对峙状态,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