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非我愿(6)
略带喑哑的声音响在她身后,气息温热的洒在她的后颈,对方将她反绑在怀里,
“夫人还真是让我惊喜啊。”
她迅速从头上拔下发簪反手抵在谢谙喉咙上,声如冷玉,“不想死就别动。”
谢谙垂眸,嘴角漾起弧度,声音漫不经心,没有一丝紧张。
“好。”
他突然发力打落了她的发簪,攥住她手腕将人转了过来,“若是美人裙下死,自是甘之如饴。”
四目相对的一刻,宁辞有一剎的恍惚,这人……!
他…他是谢谙?!
“怎么是你?”宁辞试探地开口。
谢谙轻笑:“好久不见。”
宁辞瞪他:“放开我!”
谢谙眉眼舒展开来,“我若不放呢?”
谢谙换了个姿势把人禁锢在自己腿上,从怀里取出两条红线,拿起一条为宁辞戴在了莹白手腕上。
宁辞不懂邑夏的风俗,但她识趣的将手上这根红线戴到了对方的手腕上。
红烛摇曳,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缓和了气氛,平添了几分旖旎。
宁辞心中纷乱,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谢谙,谁能想到三年前她救回府的俘虏三年后摇身一变成了大名鼎鼎的西风将军。
正当她愣神之际,谢谙突然开口:“这身嫁衣很适合你。”
宁辞没听清,下意识问道:“什么?”
谢谙似笑非笑,“我说,新婚之夜,你该叫我夫君。”
宁辞反驳:“你…我和你无话可说!”
“长夜漫漫,夫人多留一些力气做别的事。”
“你无耻!”宁辞被谢谙的话气的面红耳赤。
谢谙说完就放开了她,自顾自的解腰上的束带。
宁辞急了,“你要做什么?”
谢谙又继续脱掉了外衣只穿一身白色里衣,宁辞用双手把眼睛挡的死死的。只听对方似笑非笑道:“你猜我想干什么?”
她都做好了再打一架的准备,然而,谢谙只是随意地帮宁辞把挂在发丝上的耳饰拿下来,眼睛在她的耳垂处流连,半晌后勾唇一笑:“怕什么?”
宁辞看了眼耳饰才想起来,还不曾卸了首饰,凤冠霞帔,真的很重,金钗,朱翠插了满头,流苏坠的她发晕。
她拆完这些后望着自己一身锦绣华服硬着头皮开始脱外衣,动作慢吞吞的。
谢谙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你这是要脱到夜半三更吗?给你一刻钟,再不上来,我就不保证今晚会不会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了。”他从容地让出内侧空间,嘴角还勾着笑,但眸色深沉。
他手倚着床,斜眼看她。“你不睡我还要睡呢……夫人。”
进宫
宁辞手忙脚乱的走过去掀起被子,心一横,抱着枕头爬上了里侧。
从未与人同寝过,宁辞僵硬的翻过身,小心翼翼的往床铺最边缘挪动。
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宁辞的小动作越来越大,谢谙突然转过身来,宁辞一下就停止了呼吸。
背后突然贴上来对方滚烫的胸膛,她像是触电一般轻微颤抖了一下。
鲛绡罗帐内,烛火通明,谢谙突然翻身而起,跪在她身前,神情专注,一双眼被情欲紧紧缠绕。
宁辞对上他的视线时,整个人静止了一瞬,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谢谙的温度正透过那双眼传递给了她,睫毛轻颤。
谢谙俯身,贴着她的耳畔,“你怕我吗?”
他的呼吸撩拨着她的心弦,勾的她侧脸染上了红晕,她用手指轻轻抵住他的唇瓣,调笑道:“你不是喜好杀戮,从不心慈手软吗?”
谢谙把她抵在缠丝梨花塌上,两只手紧紧禁锢住她的手腕,呼息俘过她的耳根。
清澈的渴望,在深邃的夜里,昭然若揭。
“你是例外。”
一场云雨后,两人的体温都变的灼热,谢谙把她搂过去,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异常的温柔:“睡吧。”
宁辞想挣脱,但她实在是太累了,浑身骨架都如同被拆了一次,她又想到今日得到的消息,明日还需要进一趟内廷,会一会那个国师。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睡觉,可是身后的温度时刻炙烤着她的神经,竟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谢谙……他当初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
宁辞脑中飞速运转,谁能想到命运能如此捉弄人,竟让他们以这种方式再次遇见。
不过也无所谓,将军夫人的身份能让她接下来行事方便许多,她不介意用这个身份留下来。
只是他又是怎么看这场婚事的,明知道和亲的人是阿姐也同意了吗?
宁辞想的心力交瘁,最后可能是因为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出乎意料地,在谢谙的怀里,她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从谢谙怀中醒来时,宁辞还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她感觉自己被人抱着,很温暖。
在山上的这几年,她都起的很早,这剑之一道,修的就是登峰造极,她不敢松懈。山上苦寒,红日初升,她就要练剑,很少有睡得这么熟的时候。
房间内窗棂透进来的日光并不刺眼,照在谢谙的脸上,打出柔和的光晕。
宁辞没敢动,她将头上仰,用目光描摹着谢谙的面部轮廓,这个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不笑的时候让人看不透,仿佛骨子里就带着生人勿近。
她一时看痴了,三年了,这家伙模样有些变化,更加的风气英秀,只是想到他当初居然在骗她,她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就在宁辞暗自愤懑的时候,谢谙突然睁开了双眼,宁辞若有所感,立马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睫毛还在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