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不眠(105)
那一瞬,许意阑不知道自己是疼的还是被触动的,眼泪滴在了床单上。
她偏过头看着窗外的雨,又觉得下雨天虽然有些倒霉,但实在是美好,尤其是身体碰撞的声音混杂在雨声的交响乐中。
让她觉得和他、和大自然不分彼此。
“哥哥。”许意阑抱紧他,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脸,她说,“我好喜欢、好喜欢,和你在一起。”
梁秉词轻哂一声,撞碎的她的声音,“哪种喜欢?是现在?还是平时?”
他用要知道她是贪恋他的□□,还是他的心。
许意阑偏过头不说话,她仔细思索,最后说:“都喜欢的。”
梁秉词看样子很满意她的回答,锢着她的腰让两人换了个方位。
许意阑的发丝垂落,搭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她如同鸵鸟一般,埋下脑袋。
这是第一次这样,许意阑有些不适应,脚趾蜷在一起,无措地看着他。她甚至都不敢说话,怕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
极致的充实,让许意阑想到前几天和他开的玩笑话,她说她以后要和他一起生宝宝,问他喜欢男孩儿多一些还是女孩儿多一些。
其实那天后来,她又缠着他问了这个问题,梁秉词思考了很长的时间,说那就女孩儿吧。
她追问为什么。
他说,这样他们就可以重新养一遍小阑阑,不让她受委屈了。
许意阑只觉得大脑眩晕,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居然真的想如果他们真的生一个女儿的话,是像妈妈多一些,还是像爸爸多一些。
思及此,她的眼泪又砸了下来。
明明是想借这件事来转移注意力,可身下的力道不减,她的心还是很痛苦。
“哭什么?”梁秉词蹙眉,“弄疼了?”
许意阑摇摇头,她的确有些不适应,可她还是自虐般地扬起、坠落。
她想再疼一些,这样就不用觉得因为哥哥对她的好愧疚了。
梁秉词抬手抚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痴迷地看着她,看着她如春波中的船般荡漾,眸中是欲念的海,海藻般摇晃的长发。
他看着她像叛逆的孩童,一边恐惧,又一边纵容。
她瓷白的皮肤像冬日暖阳下的雪,他顶着一出嫣红,只觉得上下纵横,跌宕。他想起了山寺深处的古钟,在雾气迷蒙的雨天发生一圈又一圈的响动。
他尝试着握紧钟锤去敲打晨钟,回应的是一声一响的梵音。
他看向她,她迷蒙的眼神错乱,只知道立刻死死咬住唇,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泄露出一声。
梁秉词不再动,把主动权交给她。
小姑娘虽然频率很慢,倒是完成度还算不错,每一下都做到了紧致,完完全全地吞没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好像刮起了大风。
他隐约听见,外面不知道是哪扇窗户被吹来* ,貌似还吹倒了置物架上放的花盆。
大概过了两分钟,就有佣人的窸窣声,她们似乎是在收拾那片暴风雨后的狼藉。
因为时间还早,佣人也没刻意放低声音,许意阑隐约听见房门口有佣人感叹这天气也太变幻莫测了,居然还难得一见地下起了冰雹。
过了几秒,敲门声居然响起。
许意阑呼吸一滞,不敢再动,死死咬住唇。
她尽力地稳住呼吸,说:“怎么了?”
“小姐,雨大,您记得关窗。”
“放心吧,我已经关好了。”
许意阑紧张地夹紧,梁秉词只觉得额头骤然间出了一层汗。
他们居然放纵到了这个份上,只有一门之隔,他们迭在沙发上,而门外的佣人在关切地询问雨大用不用关窗。
直到此刻,紧张地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许意阑才开始后悔,大脑也变得清明。
她真是有些蠢,居然被情绪支配,在梁宅和梁秉词做这种事。
“风太大,关上的窗子都能被吹开。小姐,我进来拿钥匙帮您把窗户锁上吧。”佣人尽职尽责地说。
许意阑哽咽了一下,垂眸看着趁她猝不及防使坏的男人。
他抬手箍住她的腰,压低声音说:“阑阑,快拒绝她。”
许意阑抬手擦了擦鼻尖的汗水,稳住呼吸,“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弄吧,你们先去看梁叔叔吧。”
佣人没有再问,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许意阑神经紧绷着,她也不知道佣人到底走没走。
女孩儿垂眸,无奈地看向男人,“怎么办?”
做到一半,上不上下不下半吊着,谁也不舒服。
梁秉词也觉得这地方太危险了,手环到她的腋下,把她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卧室。
男人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锁上门。
可这个过程许意阑却觉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只能趴在他的肩窝上,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梁秉词吃痛,但是没管她,安安稳稳将她放在床上。
她抬眸看着他,有些着急地说:“快一点。”
刚刚突然经历了那么一遭,她心有余悸,现在还后怕,只想快些结束,把哥哥赶回自己的房间。
梁秉词站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这雨确实大,甚至让他有种在国外的时候遇到飓风天气的感觉。
他扯着她的脚腕,逗她说:“快不了。”
许意阑像是炸了毛的刺猬,甩过一个抱枕砸在他的身上,“那、那不做了,你快点走。”
梁秉词轻笑,把抱枕垫在她身下,让她背对着自己跪在那。
她不解地回头看他,他不慌不忙地解释:“这样,能快一点儿。”
许意阑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的耳边最后只剩下了雨打窗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