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不眠(21)
他也姓梁,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她?
这个家,梁伯庸伪善,苏蔓婷虚伪,环境就这样,许意阑不指望梁秉词能好到什么份上。
况且,那天他带着她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打着为她好的幌子,瞒着她做亲子鉴定。
这些许意阑都能猜到,只是她不说而已。
这些天,梁秉词是对她还不错,可这些小恩小惠还不知得她把自己的心剖开,把往事全然诉说给他听。
也许从一开始,梁秉词就被她划到了敌对阵营里。
梁秉词看着她的倔劲儿又上来了,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走吧,回我那。”
后来想想,也许从这一刻起,甚至更早,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不可能像是兄妹那样简单。
他动没动别的心思,后来,梁秉词自己都说不清。
“啊?”许意阑没听清楚,迷蒙着双眼看向她,晚风拂起她的发丝,衬得人如此单纯。
梁秉词瞥了眼她,喉结滚动,又拿出一贯的轻佻的语气,他说:“不走就睡大街。”
许意阑连忙追上他,殷勤地帮他拉开车门,“走的,走的。”
梁秉词看着把“讨好”写在脸上的某人,睨了她一眼,“上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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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把两人送到了一处别墅,这处别墅风格偏欧美风,看别墅内的绿植,这个别墅有些年头了。
许意阑还没下车就开始打量着这处住所,她隐约能猜到这是梁秉词的私人别墅。
梁秉词又叮嘱了司机两句,然后带着许意阑下车。
今夜大概是要下雨,墨黑色的天空中透着不正常的红,空中还夹杂着乌云,零零散散有几颗星散布天外。
乌云蔽月,许意阑看不清梁秉词的脸色,只能跟着他踏进了别墅。
别墅一层开着小灯,点点灯光让许意阑觉得这处没有那么可怕。
推开门,梁秉词让她先进来。
许意阑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金毛就摇着尾巴向她奔来。
金毛虽然属于中型犬,性格比较温顺,可毕竟体型在那摆着,许意阑又和它不熟,立刻缩着脖子往梁秉词身后退。
梁秉词轻笑了下,弯下腰摸了摸金毛,“Bunny,坐下。”
大金毛立刻乖乖坐在原地,伸着舌头看着两人。
梁秉词拉着许意阑的胳膊,把她从自己身后拉出来,“Bunny不伤人,他性格比较活跃,喜欢和人玩儿。”
“哦。”许意阑往前探了探身子,抬手轻轻地在Bunny头上摸了一把,Bunny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许意阑连蛋糕都不要了,顺手扔给了梁秉词,蹲下身逗Bunny,“哥哥,这是你的狗吗?”
梁秉词觉得她今天脑子被驴踢了,在他家,不是他的狗难不成是她的?
许意阑没在意男人的冷脸,继续逗Bunny,怎奈Bunny太过热情,往前一扑就把她扑倒了。
许意阑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连连往后躲,因为Bunny实在是太热情,这么大的狗压在她身上,还一直往她脸上凑,她根本起不来。
终于,站在身旁的男人好心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Bunny,起来。”
只说了一句话,Bunny就又乖乖地蹲在了另一旁边,不停地摇动尾巴。
许意阑拍拍身上的灰,从地上起来,哀怨地看了眼Bunny。
这时,桐姨过来了,看到许意阑明显还震惊了一下。
梁秉词说要带个人回来,她还以为自家少爷终于找了个女朋友,却没成想,是他那个单纯的便宜妹妹。
桐姨没多问,只让许意阑快些进来。
梁秉词蹙了蹙眉,把蛋糕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跟桐姨说:“她生日,您帮她煮碗面吧。”
说完,男人就要上楼。
许意阑突然叫住他,“哥哥,你不、你不吃蛋糕吗?”
她本想问他不陪她过生日吗,至少要吃块蛋糕啊。可这话硬生生地让她憋了回去,她哪有资本要求他陪她一起过生日?
他能收留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梁秉词看着那个小王子的蛋糕,不知道该不该笑她一句幼稚,多大了,还相信小王子的故事。
可他还是抬腿坐到沙发上,“点吧。”
许意阑小心翼翼地拆开蛋糕,把那个写着“18”的蜡烛插到蛋糕上。不知为什么,莫名有些心酸,有点儿想哭。
她吸吸鼻子,看向他。
梁秉词点烟的动作一顿,顺着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银质打火机上。他光速把烟点燃,然后把打火机扔给了她。
许意阑一把接到了怀里,弯腰把蜡烛点燃。她也不怕他嫌弃,自己把生日帽戴在头上,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其实以前她的愿望还蛮多的,有钱,有爱……
可现在,她觉得她渐渐疯狂,变得易恨易怒,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梁秉词吐着烟圈,看着跃动的烛火在她的脸上闪烁。他微眯了眯眼,看着她睁开眼,吹灭蜡烛,然后对着他笑了下,便开始切蛋糕。
他看着她切下第一块蛋糕,送到他面前,说:“谢谢哥哥。”
梁秉词把烟碾在烟灰缸里,抬手接过这块蛋糕。男人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手背,酥酥痒痒的。
即使许意阑切蛋糕的时候已经很仔细很小心了,可还是把那朵玫瑰花切倒了。好在,梁秉词这个精致主义没嫌弃,拿起叉子,轻抿了口奶油。
其实他不喜欢吃甜食,可这个蛋糕是冰激凌的,入口凉凉的,没那么腻人。
梁秉词吃了两口,许意阑另一块蛋糕也切好了。她抬眸,用澄澈的目光看向他,“哥哥,厨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