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不眠(23)
梁秉词没理睬她,用流利的英文和对方打电话。许意阑隐约听懂两句,好像是说谁一直在呕吐,状态不太好,说自己下楼拍张照片。
男人打完电话,对许意阑说:“回去睡吧。”
许意阑更好奇了,忍不住问:“哥哥,怎么了?”
“没事,你甭管。”
许意阑缩回身子,回到浴室继续吹头发,可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这家里一共三个人一条狗,莫非是桐姨不舒服了?
许意阑蹙了蹙眉,理智告诉她哥哥别让她掺和她就别掺和,可心理总是暗戳戳地好奇,还夹杂着对桐姨的担心。
犹豫了挺久,她还是放下吹风机,决定下楼看看。
女孩儿穿着拖鞋下楼,在一楼看到了梁秉词弯腰蹲在地上,他单膝跪在地上,抬手摸了摸趴在地上蔫蔫的大金毛。
Bunny怎么了?
许意阑心立刻提了起来,立刻走到大金毛的旁边。
“哥哥?”
梁秉词抬眸看了她一眼,许意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居然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怜爱和心疼。
他那双透着红血色的眸子,像是碎掉的玻璃碴,破碎,又脆弱。
梁秉词收起情绪,“你怎么下来了?”
许意阑凑了过来,看着有些狼藉的地毯角落,上面残留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淡黄色的呕吐物。
她立刻怔在了原地,不由得想到自己晚上喂了Bunny一些巧克力饼干,后来饼干吃光了,大金毛还是伸着舌头看着她,她又喂了它吃了几口冰激凌蛋糕。
许意阑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愣愣地站在那,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大气不敢出,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坦白从宽。
许意阑真没想到自己会惹祸,指尖扣进掌心。
她真的很愧疚,不知道不能随便喂狗狗吃东西。可她又很怕梁秉词,什么都不敢说。纠结压抑的情绪堵在胸口,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突然,门铃响了,梁秉词立刻去开门。
许意阑看到进来了一个黑发碧眼的美女,穿着比较外放,红色的小吊带搭配一条咖色的牛仔短裙。
“我看看。”丛柯视线扫过许意阑,眼中有些好奇,但是什么都没问。
她弯下腰蹲在地上,问梁秉词:“又吐黄水了,排便呢,正常吗?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不合适的?”
桐姨连忙说:“没吃什么不正常的,只不过昨天进食就比较少,但是有些腹泻。”
许意阑攥紧拳头,终于,抬眼小声说:“对不起,哥哥,我、我今晚上喂了它一些巧克力饼干。”
梁秉词的眼神格外阴沉,许意阑被噎了一下,继续说:“还有、还有蛋糕。”
丛柯耸耸肩,看着梁秉词说:“我还以为是翡翠的老毛病,结果是吃了不该吃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它年龄已经很大了,住过几次院了,要注意饮食、注意……”
丛柯的话音还没落,梁秉词就抬手捏住了许意阑的下巴,问她:“你怎么敢的?”
许意阑攥住他的衣摆,脑子一团乱麻,“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
许意阑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今晚的梁秉词比那天在车上还要可怕。
梁秉词蹙着眉看着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小脸皱在一起,明明恐惧到了极点,却不再解释了。
他本来杀人的心都有了,可心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软了下来。
桐姨在旁边劝说:“秉词,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啊。”
男人的手卸掉了力道,把她扔在了沙发上。
许意阑堆坐在那,心还提着,双眸无神。其实她不怪哥哥这样对她,毕竟是她胡乱喂Bunny吃东西。
梁秉词拂了拂手,又恢复了那个冷静自持的样子,“现在怎么办?”
“找个宠物医院吧。”丛柯说,“没准得打吊水。”
梁秉词才回国一个月,金毛第一次生病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他捏了捏太阳穴,“我去问问吧。”
他根本不知道哪个宠物医院比较靠谱、可以值得他信赖,翡翠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
许意阑看着梁秉词站在那打了半天电话,大概是约到了医生,光速收拾东西,让丛柯和她带着金毛去医院。
男人临走之前扫过坐在沙发上的小丫头,想起她晚饭的时候的遭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有些后悔和她发什么脾气。
他本想跟她说上去睡觉吧,可腿还没迈开,许意阑就自己弯下腰收拾地上的狼藉。
丛柯又叫了他一声,梁秉词没再说话,拿着车钥匙离开。
桐姨走过来拍了怕许意阑的肩膀,“我来收拾吧。”
许意阑眼中含住泪水,摇了摇头,“是我惹哥哥生气了。”
他一定觉得她是故意的,可她真的没有恶意,她也没想到今晚会弄成这样。
桐姨叹了口气,替梁秉词解释说:“翡翠已经十七岁了,是秉词妈妈的狗。”
许意阑抬眸,有些恍惚。
什么翡翠?十七岁?
她也没多想,默默把周围收拾干净,跟桐姨说:“我先上去。”
许意阑失魂落魄地上楼,结果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她居然看到一只金毛趴在二楼的楼梯口睡觉。
第12章 道歉
许意阑火急火燎地跑下楼,正好撞到在收拾茶几的桐姨。
“桐姨,刚刚那只狗不是Bunny?”她焦急地问,话说得语无伦次。
桐姨轻“嗯”了声,“什么?”
许意阑又重复了一遍,桐姨才说:“生病的是翡翠,Bunny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