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不眠(54)
于是许意阑又折返回去,反反复复在门口徘徊,前前后后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也不敢敲门,只好蹲在一旁等桐姨来。
许意阑收拾完东西,跟着桐姨打了声照顾说自己先走了。然后视线幽幽地移向了梁秉词,男人没搭理她。
许意阑捏了捏鼻子,从病房离开。
直到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梁秉词才抬眸,打电话问陈辙到哪了。
陈辙说人就在楼下,梁秉词便和桐姨打了声照顾就先去了公司。
途中,梁秉词闭着眼睛休息,时不时揉了揉太阳穴。
陈辙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他,以为梁秉词刚出院就要去公司,是人太累了。
可他不知道,梁秉词闭着眼睛,眼前闪现的全都是许意阑的身影。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她的唇就是落在这里,柔软的,温热的。
梁秉词轻舒了一口气,想起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是如何覆盖上他的炙热。
她觉得她的动作够轻,可只有他知道,那处的触觉是有多么明显,酥痒的,像过电一般划过。
梁秉词骤然睁开眼,又磨出烟盒磕出一支烟,塞进嘴里。
男人的手触摸上打火机,“吧嗒”一声,烟被点燃。
梁秉词深吸了一口烟,任由烟味弥漫到肺部。只有这样,只有用尼古丁,才能麻痹他兴奋的神经,压抑他蓬勃的欲.望。
“先回趟家。”男人声音低沉地开口。
陈辙抬眸,忍不住提醒:“一会儿还有个会。”
梁秉词:“推后。”
他现在急需要回家,洗个冷水澡,换身衣服。
否则,就他现在这样,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坐在那开会?
—
大概下午三点,梁秉词忙完这几天积攒的工作,给丛柯发了微信,两人约了顿饭。
做朋友这么多年,梁秉词还算了解丛柯这个人,平时啥也不缺的大小姐,可若是钻牛角尖的劲儿上来能烦死人。
所以他不等丛柯来催,选择主动请她吃饭,还她这个人情。
丛柯是阴间作息,这个点儿刚起床化完妆收拾好,恰好她今天也没什么事,就说直接去公司找他。
两人碰面后,梁秉词问她吃什么,丛柯说最近有家新开的日料店,据说网上的评价还不错,正想去试试。
又是日料店。
梁秉词不由得想到,那天答应带许意阑吃饭,她也说要去吃日料店。
男人漫不经心地问:“哪一家?”
丛柯报了个名字,梁秉词挑眉,和那天许意阑他们约的不是同一家。
丛柯说完,立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顾自的说:“算了,我还是不折腾你了,你海鲜过敏,别再到了那误吃点儿不该吃的,再刚从医院出来又进去。”
梁秉词抬眸:“无妨。”
丛柯摆了摆手,“算了,换一家吧,去吃法式料理吧。”
丛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就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家店就可以。”
梁秉词说好,于是发动了引擎。
这个点,正是燥热的时候,太阳光刺人眼,路上的车流量也相对较少。
梁秉词单手握着方向盘,缓缓地把车开到商业区。
街角人头攒动,前方热热闹闹,一群穿着红色马甲的志愿者分散在周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梁秉词视线没有多停留在那些人身上,倒是丛柯轻敲了两下车窗,偏过头说:“你看,那个好像你妹妹。”
丛柯只和许意阑见过两面,真正有交集还是在前几天的医院。
实话说,那次她对许意阑的印象不好。许意阑虽然面上还算比较礼貌,可她总觉得这个小丫头看她的眼神不善,带着敌意。
甚至,从许意阑微妙的表情中,她还能敏锐地察觉出她对梁秉词若有若无的复杂的情感。
具体是什么感情,她也说不清楚,反正总不会是妹妹对哥哥。
丛柯这人最不缺别人的喜欢,既然许意阑对她有敌意,那她便不会上赶着讨好一个穷酸的小丫头。
她这种出身的叛逆大小姐,与生俱来一股清高劲儿和高傲感,也带有社会顶层有钱人的爱捉弄人的劣根性。
她看不起许意阑这种出身低贱的人,也厌恶苏蔓婷这种妄图靠脸上位的女人。
更何况,丛柯觉得梁秉词也不喜欢许意阑,她忘不了梁秉词那天想要掐死许意阑的眼神。
一个只会惹祸的黄毛丫头,只是他们这种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丛柯悠哉悠哉地说:“说句实话,你妹妹现在人群中,丝毫没有梁家的风范。”
梁秉词闻言,看向窗外,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穿着红马甲的许意阑。
她扎着高马尾,头上戴了顶遮阳帽,傻乎乎地站在蓝色的折迭遮阳棚的外面,一手拿着宣传单,一手抱了些小盒子,上面写些什么,梁秉词看不清楚。
这就是她口中的志愿活动。
分明是受罪的活动,头顶烈日炎炎,还没有空调吹,发个传单递出去还会被人拒绝。
其实当时,许意阑的确已经热的满身大汗,本来今天温度就高,红马甲还不透气。
她现在人群中,时不时拿着手中的传单扇风。
正在这时,郁正晔终于回来了。
他两手提了一堆奶茶,都是加冰的。
郁正晔把奶茶都放在桌子上,其他人立刻簇拥上来,找自己的奶茶。
郁正晔手上拿了杯奶茶,还有一个冰激凌走到许意阑面前。
陈证筝对着郁正晔挤了挤眼睛,调侃着说:“学长,冰激凌怎么只买了一个?”
郁正晔干笑着说:“你们只要了奶茶,只有阑阑要了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