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不眠(89)
许意阑站在楼梯口,茫然地在纠结该向左还是向又转。
梁秉词看她发愣,忍不住逗她,“自己把自己灌醉的好处就是,连房间也找不到。”
许意阑回眸,眨了眨眼,得意地说:“但是我能找到你的房间。”
这话被楼下的桐姨听了去,桐姨脚步顿住,屏住呼吸。
就好像心里的猜想突然得到了印证。
其实她上次就觉得不对劲儿,从上次在南城回来她就觉得梁秉词和许意阑太过亲密了。
不对,甚至更早,早在许意阑三番四次地跟她询问梁秉词行程的时候。
桐姨敛眸,有自知之明,没去打扰他们,默默地离开。
许意阑挑眉,“怎么哥哥,你要把你的房间让给我住吗?”
他的床真的好舒服,又软又大,床单被罩的味道也让人安心。
梁秉词轻笑,给她指了指方向。
许意阑会意,抬起手摇晃着,边走边小声唱起了歌:“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梁秉词是第一次听她唱歌,她唱歌的时候声音比说话时还要轻柔、清澈,夹杂着醉酒的缱绻,像是一条蜿蜒的溪流,缓缓流淌进他的心房。
梁秉词跟在她进了房间,看到她把拖鞋踢在半路,一只在房间门口,一只在置物架旁。
许意阑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边唱歌还边转了个圈,然后一头扎到床上,趴在那儿,两条腿桌地。
梁秉词想帮她调整一下睡姿,哪料他刚凑过去,她就抬起腿踢了他一下,然后自己滚到床中央,手尽力把身下的被子扯出来。
许意阑闭着眼翻身,往外扯了一下被子,然后抬起一条腿。她动作的幅度有些大,让他再次看到了她白皙的腿和纯白的内裤。
梁秉词呼吸一滞,别开眼,抬手帮忙抻了抻被子,把她的另一条腿也盖好。
许意阑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伺候,睁开眼看了眼他,笑着说:“哥哥。”
“嗯。”梁秉词轻哼一声,代表他听见了。
许意阑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发号施令地说:“给我个抱枕。”
她睡觉习惯侧躺,不抱着东西会觉得空荡荡的。
梁秉词捡起被她弄到地上的抱枕,单膝跪在床上,塞进她怀里。
许意阑一条腿立刻骑在了抱枕上,她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索性闭着眼,还不忘夸他一句。
“谢谢你。”
“哥哥。”
“梁秉词。”
“秉词。”
许意阑不断从嘴里蹦出关于他的称呼,梁秉词还没说她没大没小,她突然笑着说了句:“小梁子。”
梁秉词脸上的笑骤然抽开,这是什么鬼称呼?
小梁子?!
他又不是太监。
梁秉词抑制住把她拉起来拍拍她的脸、质问她说了什么的冲动,心想她指不定私下里怎么骂他呢,这下喝点破酒全都吐出来了。
他看着胆大包天的小姑娘,轻哂一声。
这笔账,明天慢慢算。
梁秉词再垂眸,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暖光的光照在她的脸上,他的心忽然就软了,弯下腰轻轻摸了摸她的眉毛。
其实他早就不和她生气了,只是想吊着她,逼着她承认爱他更多一些。
他不想她三心二意,他想她全心全意地爱他。
梁秉词勾勾唇角,把灯关掉,关上门离开。
-
次日一早,许意阑是被阳光刺眼刺醒的。
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觉得头有些疼。
昨晚喝酒时没什么感觉,可是喝了酒没洗漱,现在感觉浑身都难受,嘴里有股苦味,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宿醉的感觉真不好受。
许意阑揉了揉太阳穴,眼睛盯着天花板,本来处在放空的状态,可大脑电路突然通了。
昨晚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她抓住头发,她都做了什么啊。
正事一件没做成,光是对着梁秉词发酒疯了。
想到昨晚叫嚣着去解他的皮带、那些直白露骨的话语,还给他使脸色,许意阑感到一阵尴尬和懊恼。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许意阑磨磨蹭蹭在房间洗漱,期间一直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丢了丢脸。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懊恼地捂住脸,寻思昨晚喝酒的时候陈筝也不拦着她一些。
她喝酒其实有一个临界点,没过临界点,即使有些醉有些懵,但脑子还是能转的。
可过了这个临界点,她就是脱了僵的马,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许意阑深呼吸,给自己做了做心理建设,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下楼。
她没打算和梁秉词把关系闹掰,早晚都得见他。
许意阑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间,碰到Bunny,她又逗了逗Bunny。
Bunny叼了袋薯片给她,许意阑摸摸它,“谢谢啦。不过小班,你昨晚怎么不拦着我点儿?”
小班是她灵机一动给Bunny取得小名。
Bunny转个圈儿,和她一起下楼。
她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梁秉词在边吃早餐边和桐姨聊天。
而且在聊她。
听话里的意思,桐姨已经察觉到她和梁秉词的关系。
桐姨说:“其实昨晚我本来打算上楼给阑阑送汤,但是她没在房间。”
桐姨昨晚端着那碗汤在梁秉词房间门口徘徊有两分钟,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敲门。
喝醉的妹妹不好好在自己房间呆着,去了毫无血缘关系* 的哥哥房间,实在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