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不眠(99)
许意阑耳根微红, 跟医生道谢。
确定没什么事了, 她想立刻离开,扯着梁秉词的胳膊要离开。
结果男人反扣住她的手,又问医生:“那她有时候会生理痛,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
许意阑闻言, 偏过头看她, 心跳微不可查地加速。
她总觉得他的这些关心,是身为他女朋友特享的。
男人还在补充, 说她生活习惯不太好,喜欢吃凉食、喝碳酸饮料,甚至在生理期也不注意。不过她体质可能偏好,偶尔有一次痛经。
医生看了看梁秉词,又看了看许意阑,说:“生理痛是很多女性都会遇到的问题,可以多喝热水,用热水袋敷肚子,实在撑不住,可以适当吃一些止痛药。”
医生的视线看着许意阑:“平时注意不要受凉,少吃辛辣生冷的食物,保持良好的作息。”
“你男朋友比你还要细心,他说的这些坏习惯就是引起你生理痛的原因之一。别看现在年轻就不注意,落下病根,以后上了年纪了就有苦吃了。”
许意阑心虚地点点头,“知道了。”
她忍不住又捏了捏梁秉词的指尖,男人低下头看她,小姑娘的耳根还红着,有些感动地看着他。
他轻笑了下,摘下眼镜整理了下又重新戴上。
其实许意阑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些小事。
可从他们相遇的第二天,他递给她的那个保温杯的那刻开始,她就应该意识到,他绝非一个粗心的男人。
他的细心、体贴,完全取决于他在不在意你。
她又觉得,被他珍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因为她人生的前十八年,没体会过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上被关注的感觉。她的亲妈对她冷漠,亲爸粗心,她跌跌撞撞长到这么大,也是有一部分运气加持在身上的。
梁秉词又询问了医生一番,许意阑安安静静地站在身边听着。
她耳根的红晕已经褪去,偏过头看着梁秉词的脸,甚至已经听不清医生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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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两人兜兜转转了一圈,从学校到医院,最后又一起回了家里。
回家后许意阑又躺在床上补了一下午觉,睡到饭点儿才醒。
吃过饭,她和梁秉词一起回了卧室,坐在沙发上吃饭后小水果。
许意阑下午这节体育课没上成,像是尝到了甜头,盘腿坐在那儿,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笑盈盈地和梁秉词商量可不可想想办法让她直接免修体育课。
学校每年的体育课都可以申请免修,不过是有条件的,需要医院开据证明,证明身体上有什么毛病。
否则,都得老老实实上体育课,还要完成每学期九十公里的校园跑。
这都开学这么久了,许意阑的校园跑还不满二十公里。按照每天三公里的最高限额,许意阑还得努力整整两个月才能保证自己不挂科。
当然,也可以花些钱找人带跑,学校表白墙上就有不少这样的营生。
梁秉词不太了解现在的大学体育课机制,以为她就是单纯犯懒不爱运动,便坐在一旁捏了捏她的脸,“就你这个小身板,运动运动总没有坏处。”
许意阑钻进他的怀里,躺在他的腿上,用手指去戳他的喉结,“可是我真的不想上体育课。”
她见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眉宇间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其实按照他的手段,找人给她弄张证明很容易,就如同今天她不上体育课,他简单找找人打个电话说明缘由就解决了。
但是他的观念认为运动是件好事,而她本来生活习惯就不好,再不动一动,那真成网上说的脆皮大学生了。
许意阑收回手,偏过头,“不帮就不帮。”
“我也能理解,反正你对我负责任仅限于睡过之后的第二天。就像是一张船票,过期了就不让上船了。”
梁秉词攥住她的手,被她的比喻和阴阳怪气弄笑了。
“谁说我仅限于睡过之后第二天负责?许意阑你有没有良心?”
“反正就是。”她闭上眼睛,调情似的假装不理他。
梁秉词摸了摸她的小脸,故意说:“那我也比你强。”
“强什么?”她继续紧紧闭着眼睛和他对话。
梁秉词捏着她的鼻子,被她一手拍开。
男人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慢慢地扩散到她的耳畔,低沉,醇厚,让她想起了梁伯庸过生日的时候开的那瓶陈年老酒。
许意阑睁开眼,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梁秉词缓缓开口,眸色幽深,里面带着说不清的欲.望和尘封已久的心事。
他说:“你那时候只知道费尽思心撩拨我,撩完之后还不负责。”
她演起戏来收放自如,上一秒还含情脉脉地坐在他的腿上吻他,下一秒就能无动于衷地离开。
徒留他一个人闭上眼,在寂静的夜色中,攥紧拳头,没人看过他手上的青筋暴起和额头上的薄汗淋漓。
他始终觉得他是禁欲的,现在想想,只不过没尝过属于他的禁果。
梁秉词把她的长发缠绕在自己手上,用下达命令的语气说:“所以,阑阑,你现在得慢慢还债。”
他似乎是在和她解释,为什么昨晚他又卷土重来,在浴室钳着她的腰做了一次。
一次怎么够?
积压已久的欲念在碰到她之后让理智荡然无存,他恨不得整日将她压在床第之间。
其实这些话,昨晚他无数次有冲动,想把她亲醒,细细和她诉说。
但又不舍得叫醒她,因为她的睡颜是那般恬淡。
许意阑被他的眼神下了一跳,咽了咽唾沫,哥哥的话像是在和她摊牌、和她袒露自己的内心。